眾人自是欣然應同,滿飲一杯,頗有豪氣。
朱高熾等眾人高漲的情緒稍稍平和,淡淡一笑,道:“此次受邀著,皆是武林新秀,我想聽聽諸位對武林大會的看法。”
葉雲飛心頭一緊,朱高熾一上來就出要害,直指眾人軟肋,個中見識可見一斑。
眾人一陣沉默,接著微微騷動,然後有一靠門邊的錦衣漢子道:“我王半月以為,武林大會是朝廷盛事,理該鼎力響應擁護。”
葉雲飛心頭好笑,此人既不敢得罪朝廷,又想要眾人記住他的名字,故意在話語中表述自己名字,終究隻是功利庸者罷了。
朱高熾淺淺一笑,道:“諸位還有其他意見嗎?”雖然朱高熾對此不置可否,但也等於並不滿意如此答複,那王半月立刻泄氣般萎靡不振。
接著周倉若輕聲道:“武林大會是一次統一武林的契機,武林散沙的局麵,或許可以就此消失。”
葉雲飛心道,周倉若此言比之先前的王半月不知高明了多少,此刻點名可以統一武林,也等於點名可能被惡人利用,霸占武林盟主的席位,而且說的如此委婉,如此機智,和以前紈絝子弟的形象判若兩人。
朱高熾微微點頭,也不加評價,隻是問道:“周少俠可否告知,峨眉蘇掌門為何謝絕我的邀請呢?”
葉雲飛見朱高熾對周倉若詢問蘇瀾末的動向,竟然有些醋意,而這一內心變化似乎全在沈心月的掌握中,隻見沈心月纖指輕輕,蘸著酒水在桌上寫了一個“醋”字。葉雲飛臉頰微紅,並不理會沈心月的發難,將目光投向周倉若,看他如何作答。
周倉若苦笑一聲,道:“峨眉青城同屬四川,太子殿下有此一問,也在所難免。可蘇掌門來方外之人,仙蹤難覓,自從進入應天開始,周某和蘇掌門便失去聯係,此刻殿下之問,周某並不知具體原因。”
此言連消帶打,既不表明朱高熾問題的突兀無趣,也不找理由搪塞,直言不諱卻如此中聽。葉雲飛突覺好奇,難道離開蘇瀾末的周倉若才是真正的周倉若?
朱高熾做了個遺憾的表情,道:“聽聞峨眉蘇掌門為女中豪傑,對事對物獨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今日竟不能一睹芳容,實乃憾事。”
接著人群中傳來一聲冷哼,那王半山嗤之以鼻道:“聽聞那蘇瀾末處處和朝廷做對,到處遊說,讓眾人放棄武林大會,這樣的女人還是女中豪傑?”
葉雲飛頗為不爽,頓時想替蘇瀾末辯解兩句,正要發作,卻看見沈心月在拉扯自己衣袖,示意自己不要出聲,便隻好作罷。
接著傳來一聲訕笑,發話的卻是吳宜岫,他淡淡道:“山西王半山的心胸見識也不過如此,蘇掌門曾從你手中解救過一名女子,你就對此耿耿於懷,處處針鋒相對,真是枉為一方高手。”
葉雲飛想不到此中還有這等過節,那“解救”二字自然說的格外客氣,可以想象王半山當時所做何等苟且之事。
王半山頓時老臉透紅,惡狠狠的看了吳宜岫一眼,不再說話。
朱高熾用手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看著楊一江道:“剛才我說這裏全是武林新秀,竟然忘了成名已久的楊大俠,實在是我語言的疏忽,理該自罰一杯。”說完真的斟酒飲盡。
朱高熾此舉可謂給足楊一江麵子,而楊一江隻是淡淡一下,並不斟酒回禮,倒頗為惹人驚歎,紛紛暗地指責楊一江自大無禮。
朱高熾放下酒杯,詢問的目光投向楊一江,道:“楊大俠對此有何高見?”
楊一江目光遊走,環視大廳,最後才落到朱高熾身上,道:“在回答這個問題前,太子殿下可否回答楊某一個問題?”
朱高熾輕輕抬手,道:“但說無妨。”
楊一江眼神冷峻,沉聲道:“太子如此浩浩蕩蕩邀請數十位武林新秀赴宴,不知朝廷其他人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