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葉雲飛款款坐下,恰好看到身旁的沈心月正衝自己苦笑,他當然明白沈心月笑中的含義,自己的心境變化肯定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如此苦笑,正不是自己心中的苦笑嗎?
朱高熾慢慢落座,沉聲道:“此次武林大會本為朝廷盛舉,可確實也招惹了不少麻煩,前日裏竟然有刺客夜如皇宮行弑君忤逆之事,這或許就是好事多磨,有利總有弊吧。還好現在凶手被擒,當初錯枉之士也得昭雪。”朱高熾將目光移到左鳳棠和楊一江身上,微微點頭示意,接著將目光收回,道:“我也相信在座之人都是忠良之士,可外麵難免有小人作祟,若再有任何忤逆之事,隻怕對所有武林人士都會帶來不便吧。”
左鳳棠淡淡道:“太子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朱高熾雙目一亮,道:“如果你們武林人士主動有人負責朝廷安全情況,我相信這個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就算有人想行冒犯之事,你們的消息也一定比我來的快速和準確吧。”
葉雲飛心道,朱高熾此言別有深意,表麵是說要找人負責應天安全,實則警告各位,如果真的有人以下犯上,做了大不敬之事,所有武林人士都脫不了幹係。想到此處,隻好感歎道政治人物說話的滴水不漏。
左鳳棠的折扇正全部打開,輕輕搖扇,徐徐來風,就算在此時都說不出的風流倜儻,道:“太子有此意,頗為高明,隻是這個人選一定非常重要,不但要肯定他有十足的忠心,當然我相信這裏的人忠心方麵一定沒有問題,而且在武功才智方麵一定要特別出眾,才能擔此重任。”
葉雲飛偷偷用餘光去窺視沈心月,隻見沈心月的眼神遊離不定,最後終於從左鳳棠身上挪開,投向窗外的虛空夜月。
朱高熾笑道:“左先生不但所說全部在理,而且這個人選,左先生自己就十分契合。你可千萬不要推辭。”
左鳳棠搖頭道:“君子堂一蹶不振,幾近除名,我現在確實沒有精力放在保衛應天安全的事情上去。”
朱高熾深色黯然,道:“君子堂的事情,我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半分,我也理解左先生的心情,我尊重你的選擇。”接著將目光投向楊一江,苦笑道:“楊大俠不會也推辭此事吧。”
楊一江聳肩道:“太子所提此事,實為燙手山芋,不知這樣說,太子會不會生氣。”
朱高熾笑道:“楊大俠的比喻雖然粗陋,但也十分貼切。這件事如果做好了,自然論功欣賞,如果做得不好,出了岔子,恐怕會招殺身之禍。”
楊一江道:“難道太子如此直言不諱。楊某心中倒有一個最佳人選。”
葉雲飛感覺到楊一江的目光投向自己,頓時渾身大感不適,知道對方要將這個山芋拋向自己了,隻好無奈苦笑。
楊一江看著葉雲飛苦笑,也忍不住微笑道:“那個最佳人選自然就是坐在我對麵的葉雲飛了。”
葉雲飛此時此刻的心情是,如果楊一江站在自己麵前,他一定會給對方一拳,因為他實在想不到一向謹慎冷靜的楊一江為何會為他攔下這個要命的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