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飛同意驚歎不已,原來單惜葉多在應天,既然和道衍一同參詳張氏族譜,多半躲在道衍府上了,隻是不知宋月山身在何處,傷勢可曾愈合,想到此處,心頭竟然無法平靜。
柳長青緩緩道:“恕我直言,聖樓之中,除了總樓主外,論智慧修養,武功見識,無上法師道衍當數第一。此時由樓主和道衍法師共同參詳其中秘密,我相信道長應該沒有異議吧。”
程留空臉色陰晴不定,道:“既然是樓主安排,貧道自然無話可說。隻是樓主和宋月山無相寺之戰迫在眉睫,切不可因此過於勞費精神。貧道想麵見樓主,兩位可否替貧道傳句話呢。”
葉雲飛知道程留空並不太相信單惜葉和道衍在一起,才有此一問,這一問也問出了葉雲飛的心聲,隻好在內心感謝程留空“善舉”了。
柳長青仰天而笑,許久才恢複常態,道:“我聖樓眾人,來自各界精英,儒佛道回摩尼,莫不是拜我聖樓,甘為臣子。道長胸臆,柳某了然。恕我直言,如果道長以及如此看重各教利益,我聖樓土崩瓦解之日也為時不遠了。道長擔心如果參詳族譜有了成果,這一功勞會被計入佛家門下,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難道道教回教摩尼教都要派出一名代表才算公平?那我這個無門無教之人如何算數?聖樓眾人如果不擰成一股繩索,隻怕連宋月山葉雲飛都鬥不過,還談什麼光複大漢。”
柳長青這一段話沒有給程留空絲毫麵子,撕下臉皮,嚴厲之極,但軟硬又恰到好處,直戳程留空軟肋,聽得葉雲飛都不由暗自叫好。
程留空臉色低沉,最後尷尬一笑,道:“貧道隻是在意樓主傷勢,害怕樓主在無相之戰中吃虧。”
苦蓮哼了一聲,道:“道長慌不擇言,樓主萬聖之軀,如何會將區區宋月山放在眼裏。”
此時情況完全被柳長青和苦蓮掌控,程留空隻得連忙點頭,承認自己口誤。
柳長青見狀朗聲一笑,道:“宋月山在返回應天隻會,曾被樓主道衍法師和紀綱三人夾擊,他雖然全身而退,但形勢隻怕並不樂觀,否則為何此刻應天仍無他的身影。”
葉雲飛聞言內心一怔,宋月山和單惜葉在成都便成交手,雙方已經重傷難愈,如果宋月山在應天又被這樣三個頂級高手夾擊,傷勢程度可想而知。這樣不難理解宋月山此刻都沒有出現在應天的原因了,他定是尋了人跡罕見之處,獨自療傷去了。
此時遠方的嫋嫋琴音逐漸停止,柳長青突然冷聲道:“左鳳棠如果突然死亡,對葉雲飛的打擊是否很大呢。”
葉雲飛心叫不好,柳長青果然心狠手辣,他懷中的慕容雪也忍不住微微顫抖,如果柳長青三人當真決定要刺殺左鳳棠,他隻有立刻挺身而出,救一救那個花心大少了。
程留空思索道:“如果左鳳棠死在此書,我的身份將立刻曝光,還是算了吧。”
柳長青道:“但願道長的身份還未曝光,我總有種感覺,葉雲飛已經察覺到道長的真實身份了。”
程留空點頭道:“上一次離魂散之事,我想他應該有所察覺,不管如何,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葉雲飛此刻終於知道離魂散是程留空所放,頓時新仇舊恨,頗有立刻衝下去將其殺死的衝動。
苦蓮輕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後接著道:“離魂散既然都沒有毒死他,他的運氣真的不錯。”
柳長青道:“此子今日不除,必成大患。我們要盡快製定刺殺他的計劃,不能再猶豫了,否則等他成為第二個宋月山時,再感歎養虎為患就遲了。”
葉雲飛聽見敵人對自己咬牙切齒的恨時,心裏卻沒有半點憤怒的情緒,反而格外得意。而慕容雪顯然不這麼認為,緊緊的貼在葉雲飛的身上,最後找到葉雲飛的手臂,朱唇輕啟,一口咬在那肌肉發達的手臂上。
葉雲飛忍著疼痛,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慕容雪的臉頰,慕容雪緩緩鬆開嘴唇,抬起頭來,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似是在說:你在也不準單獨冒險,否則我在也不理你了。葉雲飛會心一笑,在對方額頭輕輕一吻,早已忘記了手臂上深深淺淺的整齊齒印。
柳長青起身道:“道長今日尋我們之事我不會告訴樓主的,但會傳達道長想拜見樓主之心,道長好自為之吧。”
程留空感激不盡,起身相送,柳長青苦蓮二人走到門口,身影一閃,躍入蒼穹夜色。
程留空一人立在屋中,冷哼一聲,右手一揚,轟的一聲,柳長青剛才坐過的椅子瞬間碎裂一地。
葉雲飛見時機成熟,束音成線給身旁的慕容雪:“乖乖在此等著,我馬上回來。”然後身子如敏捷的蝮蛇般從屋簷滑下,進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