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竿烈日下,五位英雄兒女駐馬而立,淡淡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臉上,醞釀出細微的汗水,讓人看起來油光滿麵。
慕容風看著葉雲飛,道:“紀綱的消息多半有誤,或許就是一個圈套,你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葉雲飛麵色沉穩,如古井影月,波瀾不驚,道:“我不會放棄任何一處機會的,就算它是個陷阱,我也要去闖一闖。你們四位加快速度趕往城西老廟,搭救雪兒的事情就要勞煩幾位了。”
左鳳棠道:“既然你意已決,我也不出言幹涉了,不過你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讓沈姑娘和你一道吧,相互也有個照應。”
沈心月輕輕頷首,道:“左先生此言甚是,讓我跟著你吧。”
葉雲飛目光流轉,看著沈心月,恍惚間竟對“讓我跟著你”這句話產生錯覺,接著暗罵自己無能,自己要去營救的是自己心儀的女人,怎麼還能對其他女人產生錯覺呢?但為什麼今天從一見到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這是因為昨晚的匆匆一吻嗎?
葉雲飛淡淡搖頭,道:“我這邊多半是徒勞而為,發現情況不對我便撤回,沈姑娘還是跟著你們吧。”不自覺間,他再次恢複了對沈心月“沈姑娘”的稱呼,話音剛落的瞬間,他明顯感覺到對方微微黯然的神色。葉雲飛假裝並未察覺,固執的將目光從沈心月那潔白如玉細膩如緞的臉頰上移動開,轉身打馬而去。不過,他不會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看見這個愛扮作男兒的漂亮女人的美麗肌膚了,事後想起。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紀綱在信上說的客船停靠在城東的長江上,恰好就在煙雨酒樓外的江麵上。葉雲飛馬不停蹄,不到半個時辰已到煙雨酒樓外的碼頭上,此刻正手握韁繩,留意江麵一舉一動。
葉雲飛不敢堂而皇之地的在江麵尋找,退了回來,租了一條漁船,戴上一頂鬥笠,就這樣在江麵搜索開來。
陽光越來越猛烈,炙熱落在江麵上,金光閃閃,慢慢的提高了江麵的溫度,葉雲飛坐在小舟上,可以感覺到來自被太陽烤熱的江水的熱氣。
此時江麵上停靠這十幾艘大大小小的客船,可紀綱的信裏並沒有明確指出具體是那一條客船,這一點讓葉雲飛很傷腦筋,卻並我他計,隻好依次勘查。
葉雲飛幾乎沿著客船遊走一周,卻並無所獲,暗自苦笑難道要逐個登船探察,如此一來隻怕會打草驚蛇,無功而返。
葉雲飛沉心凝氣,輕閉雙眼,將靈覺提升到極致,江上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過他的心靈,呼呼江風,嘩嘩濤聲,啪啪槳聲,匆匆漁聲,來回交織,宛若密網。
思索中,葉雲飛忍不住雙手抱臂,手指觸到了臂膀上的齒印,隔著薄薄的衣衫,凹凸分明,排列整齊,如兩彎相對的月牙。一瞬間,他想起了慕容雪的糯齒在自己手臂上留下印記時候的眼神,澄淨如水,卻飽含真意。慕容雪的形象越來越清楚,越來越立體,似乎就在他的眼前,心靈深沉一道靈光閃過,他感覺到了慕容雪身在何處。
葉雲飛緩緩睜開眼睛,手中魚漿輕劃,小船移動,朝著一艘並不巨大的客船劃去。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但葉雲飛卻完全可以肯定慕容雪的方向位置,甚至似乎看見了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樣子。
葉雲飛抄起身旁的蝶戀花,快速的一個閃身,輕輕的落在客船上,身子仿佛沒有了重量,不曾發出一丁點聲響。
葉雲飛沉住呼吸,進入胎息狀態,躡手躡腳卻又異常靈敏,他似乎可以看見三丈外飛過的一隻蚊子的觸角,可以聽見船角跌落的一根繡花針發出的聲響。
葉雲飛對慕容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那種感覺仿佛一個磁場,不停從一個地方擴散而來,此刻他正朝著那個磁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