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飛在一瞬間抓住了江若海的弱點,他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在他的心裏,莫說自己,恐怕他連宋月山單惜葉都不放在眼裏吧。抱拳笑道:“但願江兄如願而歸。”
江若海臉帶微笑,腳尖一點,整個身子騰躍出去。
葉雲飛束音成線,大聲道:“江兄為何如此肯定劍榜之事出自朱高煦之手呢?”
話語剛落,一股真氣挾著的話音立刻飄入葉雲飛的耳朵,原來江若海也用了束音成線的高深傳音功夫:“就算劍榜一事可他無關,武林大會也和他脫不了幹係。劍榜也有可能是紀綱所為,葉兄弟此刻不是正趕往紀府麼?我又何必越俎代庖呢?嗬嗬。”
葉雲飛心頭一怔,先不說江若海對問題的獨特分析能力,就說他一邊頭也不回的飛行,一邊還束音成線將話音準確無誤的傳入自己耳朵這樣的功力,都是超一流高手的級數。
過了幾條街,葉雲飛來到紀綱府邸,報了姓名,自有下人前去彙報,不多時,那彙報回來的下人告訴葉雲飛,紀綱在偏廳等著他。
穿堂過室,一路假山湖水,兩道樹蔭草綠。
紀綱身著錦緞長袍,坐在偏廳門口的金絲楠木的椅子上,手捧一個龜裂紋樣的哥窯瓷碗,碗中泡著上好的西湖龍井,此刻正寫意的坐在那裏,時不時飲上兩口茶水,場麵頗為愜意自在。
葉雲飛在很遠處就看見了紀綱,便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並窺探他的傷勢如何,同時心中想道:如果他傷勢嚴重,一言不合,便一劍殺了他。
思索間,葉雲飛已經來到紀綱跟前,道:“紀大人好興致。”
紀綱淡淡一笑,將手中的茶碗放在身旁的幾案上,起身道:“恭喜小葉,榮登劍榜天下第一的位置。”
葉雲飛將內力運送到雙目,幾乎沒有放過紀綱每一毛孔變化,但盡管如此,對方的深淺,內傷的程度仍舊無法窺探清楚,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難道紀綱的傷勢已經愈合很多?
葉雲飛嗤之以鼻,道:“紀大人這個劍榜當真不錯,我現在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是否會被人殺死。”
紀綱淡淡道:“小葉想多了,這個劍榜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葉雲飛雙目一緊,目光更甚,但對方依舊沒有絲毫破綻,道:“紀大人的傷勢好的很快啊,看來紀大人的高明連宋月山和單惜葉都無法完全掌握啊。”
紀綱並不否認,沉聲道:“我的傷勢如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吧。除非小葉想親自試試,看看宋單二人是否也有走眼的時候。不過你的樣子倒不是很樂觀,麵容憔悴,氣息紊亂,看來真的不宜動手才對。”
紀綱此語無疑是對葉雲飛赤裸裸的挑釁,這其實也是一種相互的心理戰役。如果紀綱真的傷勢愈合大半,他真的對葉雲飛的深淺了如指掌,那麼他早已出手,又何須再次廢話呢?葉雲飛正是想到了此點,一副泯然不懼的樣子,笑道:“此地是紀大人的府上,如果我們比武切磋起來,隻怕下人們會有所誤會,到時我可要麻煩了。”此語旨在暗諷紀綱以多欺少,狗腿甚多。
紀綱麵色一沉,但仍未光火,目光如刀。兩人就這樣深沉對視,完全將內力運用道雙目上,相互窺探,相互打擊,隻要有一人在氣勢上落在下風,或者在動作上落下絲毫破綻,保證會立刻喪命當場。高手過招就在電光石火之間,隻是彈指一揮間,高下立判。這就是高手之間的比試,完全是武功、修養、氣勢、智慧、現場反應的比試,幾者缺一不可,往往就是有人在其中一項上白璧微瑕,而含恨而亡。
葉雲飛麵色冷靜,目似深淵,突然仰天哈哈而笑,氣貫長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