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洛無依開門見山的問我,看來她是對我充滿了懷疑。
我道了禮,平靜的回道:“奴婢葉雪天啊,無依姑娘。”
洛無依冷笑道:“不管你到底是誰,現在公主信你,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洛無依上前步步緊逼,我步步後退,退到台階的邊緣,身子向後一仰,險些跌了下去,洛無依一把拽住我的手臂,繼續說道:“如果你敢做出傷害公主的事……我便死了,也要化作厲鬼拉上你!”說完甩開我的胳膊。
第二日,洛無依依舊妖嬈萬千,走起路來從胸到屁股都要扭上三扭,與昨夜的她判若倆人,同是安姑娘道了別,是安姑娘便跟隨吳陰侯回了封地,洛無依陪同公主回了合歡殿,這偌大的四方天,又剩下我自己了。
送走公主及吳陰侯,我突然想起昨天夜裏公主發生的事,於是找來宮女詢問,在四方天的老宮女講:那棵榕樹,是當年公主生母蕭王後自縊的地方,自從王後薨逝公主便害了夢遊症,每每夢遊,便來此處。
漫長的寒冬將要過去,吳陰侯早已回到封地,我奉命夜裏來合歡殿侍候公主就寢。已經陪伴公主榻前很久,每晚公主都會夢遊,夢遊回來我便老遠見到門前有一盞燈光,那是無依,不管多晚多久她都會在門口等著,見到公主回到榻上蓋好被子,緊皺的眉頭才會得以舒展。
這一夜,我侍候公主就寢,公主躺在榻上突然對我說:“雪天,我想聽你彈琴。”
我取來桐木古琴,為公主彈奏兒時經常聽到的一首思鄉小曲,彈著彈著竟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淚下,公主見我如此,從床上跳下,抱住我,關切的說道:“是我不好,讓雪天想起難過的事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公主說:“雪天是一個孤兒,雖然有被養父收留,但終究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想著想著就……”
公主撫摸著我的臉頰,對我說:“我與雪天一樣也是孤兒。”
我聽後惶恐的跪下,“奴婢無心。”
公主卻全然不在意:“以後我在哪裏,哪裏便是我與雪天的家,如何?”
我低著頭,不知怎麼回答,公主又說道:“快把殿上其他燭火熄滅,隻拿一盞燈過來,本宮給你變戲法。”
我詫異的看著她,堂堂公主竟然還會變戲法。雖然疑慮,但還是遵命的熄了燈,隻留了一盞燈。
公主神秘的一笑,叫我閉上眼睛,等她叫我睜開時再睜開。
我聽話的閉上眼,不一會公主便叫我睜開眼。
我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牆上的影子不禁失笑,原來公主說的變戲法就是手影啊。我誇道:“公主你的大鳥好漂亮哦!”
公主嗔怪道:“胡說!本宮給你變的是蝴蝶!”
我笑的不能自拔,這似乎是我這十年間最無所顧忌的一次笑了。
公主突然吹了燈,四周一片漆黑,隻有月光透過窗微弱的灑進來。
我驚慌道:“公主我去掌燈……”
公主突然抱緊我,“不要說話,本宮想這樣抱著你。”
我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試探的問道:“公主……為何要救奴婢?”
公主可能要睡著了,聲音有些微弱,我仔細的聽著,公主說:“我……對你的感覺很……奇怪……可能,這就是一種緣分……吧……”公主後麵好像還說了什麼,隻是她已經睡著了,我閉上眼睛雙手環抱她瘦弱的背,第一次感覺到一種來自寒夜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