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楚昕努力睜開雙眼醒來的時候,仍舊覺得大腦昏沉的厲害。
明明她昨晚才喝了一杯酒而已,怎麼會醉成這個樣子,昏睡了整整一夜,這太不正常了。
正當楚昕坐在床上揉著仍舊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的時候,隔壁,卻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
對,咆哮聲!
那聲音,太熟悉,楚昕一聽便知道是誰的。
原本還昏沉的大腦,即刻便清醒了七八分,看一眼四周,等她明白過來自己仍舊還在譚家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就掀開了被子下了床,連鞋子也來不及穿,便往門外衝去。
當楚昕衝到隔壁門口,抬手想要去開門的時候,門卻“啪”的一聲從裏麵拉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上身赤、裸著的韓哲瑞,而他結實的胸膛,布滿了瘋狂過後的、女人留下的曖昧抓痕。
再朝房間裏麵看去,楚昕看到的,是夏佩詩一絲、不掛地坐在淩亂的大床上,她一隻手遮住自己的半邊臉,一隻手擦著嘴角的血絲,一副梨花帶雨、受盡委屈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是傻子也能知道,昨晚在這間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哲瑞邊穿襯衫邊瞪著楚昕,目光,淩厲寒冷的隻想將楚昕淩遲,臉色,更是陰沉的仿佛暴風雨就要來臨般。
等他穿上襯衫,動作快速地扣上胸前的兩顆扣子後,伸手一把就掐住了楚昕的脖子,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楚昕,為了不跟我上床,你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嗎?”
韓哲瑞的力氣實在是太大,幾乎是一下子就截斷了楚昕的呼吸。
楚昕看著眼前從未有過的麵目猙獰的韓哲瑞,看著韓哲瑞身後突然揚起唇角得意地笑了起來的夏佩詩,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心,從來都沒有像此刻般地寒涼過,就算當年夏致遠將她流放丹麥,六年來對她不聞不問,她的心,也沒有比此刻更冷。
揚唇,看著眼前的韓哲瑞,楚昕涼涼地笑了,沒有聲音,隻有笑魘,美的驚心動魄,妖治如花。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啦?”
這時,馮婷從不遠處的房間裏衝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夏致遠。
看到眼前的一幕,馮婷心中暗喜,就連夏致遠,心中也是歡喜的,不過,他們的臉色,卻是一臉的擔憂著急。
“哲瑞,阿昕,你們這是怎麼啦?”馮婷正想勸慰,房間裏突然傳來了夏佩詩委屈的抽泣聲。
“媽…”
聽到聲音,馮婷又朝房間裏看去,看到夏佩詩的樣子,故意大吃一驚,大步跑到床邊,掀過被子遮住夏佩詩,又心疼地摟緊她,滿臉不解地道,“佩詩,這是怎麼啦?”
“媽,姐夫…姐夫昨晚…”話還沒有說完,夏佩詩便滿腹委屈地撲進了馮婷的懷裏,哭著道,“媽,你和爸可得為我做主呀!”
門口,夏致遠看了看房間裏的夏佩詩,又看了看仍舊被韓哲瑞死死地掐住脖子的楚昕,緊擰著眉頭深歎了口氣,搖著頭萬般無奈地道,“哲瑞,事情現在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想想解決的辦法吧。”
楚昕看著眼前一個一個的演戲高手,不禁覺得好笑極了,連眼淚都差點笑出來了。
可是,她越笑,便越覺得難受,韓哲瑞的臉色,就越陰沉,手上的力道,也就越大。
在韓哲瑞的手一點點收緊,緊到無法再緊的時候,楚昕終於笑不出來了,除了倔強地與韓哲瑞對視,除了努力不讓自己眼裏的淚水掉下,她什麼也沒有做,甚至是連一絲的掙紮與反抗都沒有。
看著眼前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楚昕,韓哲瑞心裏的恨,越湧越多,但是心髒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卻同時也被針尖狠狠地紮中,讓他痛的快要窒息。
手,突然就再也使不上力氣來,收緊的五指,忽然就鬆開。
從韓哲瑞的五指間跌落,重新獲得呼吸的權力,楚昕一下子便像沒有骨頭似地軟在了地上,整個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上,也一點一點恢複了血色。
等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些之後,楚昕扶著牆站了起來,不管下一刻是不是天就要塌了,或者地就要陷了,又或者整個世界都要毀滅了,她什麼也沒有說,誰也沒有理會,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去換好衣服,她就離開,這個地方,是地獄,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
楚昕換了衣服從房間裏出來想要離開的時候,夏亦澤站在了她的麵前。
“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夏亦澤伸手握住楚昕瘦弱的雙肩,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緊擰著眉宇道,“你為什麼一句也不跟姐夫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