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真是熱鬧了。趙義青心想,嘴上卻說:"那這劍膽,有什麼可辨認之處,我要如何與他接頭?難道,他們自己的兄弟都沒有聯係上他?"
"劍膽此行,極其隱秘,到目前為止,加上我那兄弟,還有你我,隻有四個銀知道此事。"董戌昌歎了口氣,"介劍膽極擅易容之術,又狡猾多疑,你要找到他,的確困難。不過,你要是找到幾樣東西,也就等於找到他了--石鼓、扳指、青風子。"
"石鼓?"趙義青皺著眉重複,"扳指?青風子?"
"肚子裏沒有叫得響,肚子裏有的叫不響。"董戌昌幹笑兩聲,"石鼓。青風如無子,何處生清風?青風子。"接著,他從懷裏摸出半枚玉扳指,交到還是一頭霧水的趙義青手中:"介扳指是我和那生死兄弟的結拜信物,一人一半,你拿著扳指去,拿著另一半的就是劍膽。他見了扳指,也會把你當做自己銀。"
"那到底是什麼貨?"對於這個問題,趙義青猶豫了一下。他有些拿不準自己該不該問,因為義父從一開始就隻提人,不提貨,這是故意的嗎?
如果義父不回答這個問題,便說明趙義青先前的猜想沒錯--說明自己還沒有得到足夠的信任。雖然結果還沒有出來,趙義青心裏已經先有些不快了。
"圖!"董戌昌其實也在猶豫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他的猶豫看上去更像是毫不猶豫,"一幅地圖,圖是一個兄弟留下的,介幅圖價值連城啊……"
趙義青展開了眉頭,沒有再問下去。他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他釋懷,需要適可而止。
"黃金!"但董戌昌卻終於下定了決心要給予眼前人徹底的信任,因為自己現在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相信他,但卻有十分的必要必須相信他,"留圖的這兄弟是個四川銀,他祖上得了一批價值連城的黃金,就藏在成都。因為多年以前我們曾救過他一命,他又沒有子嗣,就寫了信來,說打算在臨死前把藏金的地圖送給我們,算是報恩了。因為幫裏正值多事之秋,我倆都沒辦法親自去,所以就派了劍膽去取圖……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有錢才能立足,有錢才能辦事,才能辦大事!"
趙義青揣摩著義父故意拖長尾音說的"大事",這"大事"此刻聽起來格外意味深長,在他心裏掀起的波瀾也格外長久。
"黃金?"趙義青拿著半枚扳指,用手摩擦著,皺起眉頭,"我有點擔心,劍膽此次失蹤,萬一,如果萬一不是意外呢?"
董戌昌目中精光一閃:"你是說,他見利起意?!"
趙義青道:"如果貨中可圖之利,勝過他的師徒之情呢?"
董戌昌搖搖頭:"他吞不下。"
"人心不足蛇吞象。"
董戌昌淡淡地道:"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