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散了,來了幾次電話了,剛才還來電話問你回沒回來,讓你回來了,趕緊帶他們過去。”
王潔急忙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對學圓他們說:“那我們趕快過去吧,刁處長要代表局領導和你們談話。”
學圓他們跟著王潔走到了樓道盡頭的一個房間,剛推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迎麵撲來。
窗戶下,寬大的寫字台後麵坐著一位50開外的男同誌,個子不高,大概有1.68米的樣子,瘦長臉,尖下頦,臉上沒有胡子,一雙不大的三角眼,上麵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眼角往下耷拉,微笑時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兩鬢斑白,前額有些謝頂,腰好像撐不住身子的重量,上身微微向前傾。
由於房間在西側,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的臉上,半邊發亮半邊發暗,成了陰陽臉兒。
乍一見麵不知道為什麼,學圓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個臉譜,怎麼看怎麼像戲台上和說書人嘴裏的奸臣形象,他竭力想把這個荒誕的念頭驅除出腦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刻意強迫自己不去想,越是想的厲害,內心忽然為自己這個齷齪的念頭感到很窘迫。
刁處長從椅子上站起來,學圓他們三個人依此上前,和刁處長握了握手,王潔自己站在刁處長的旁邊,先解釋回來晚的原因,“刁處長,在學校遇見了我過去的老師,特別熱情,不放我走,所以回來的晚了一會兒。”
王潔麵向學圓他們三個人,用一種謙恭的口吻奉承刁處長:“這是咱們人事處的刁處長,也是咱們局的專家,政策水平和業務能力都很強,也是我的老師,我們都要好好向刁處長學習。”
刁處長臉上笑眯眯的,用緩慢低沉又略帶沙啞的嗓音連連說:“那裏,那裏。互相學習。”他用手一指對麵的沙發,“請坐吧!”示意他們坐下來說話。
刁處長眯著眼睛先掃了他們三個人一圈,又輕輕咳了兩聲:“我受局領導的委托,首先代表局領導班子和全局幹部職工對你們三個人的到來表示歡迎。”
“你們的到來給局裏增添了新鮮血液,相信一定會給局機關增添活力,局裏也希望有知識有抱負的青年人到機關來,希望你們好好幹,不要辜負組織的希望和學校的培養,學有所用,學有所成,隻要發奮努力,就一定會有自己發揮抱負的廣闊天地。”
說完這番鼓勵的話,刁處長話鋒一轉:“但是,當前局裏的一些困難也要和你們講清楚,咱們局的辦公條件也比較艱苦,特別是職工的宿舍問題一直比較緊張,這些年以來,局黨組花了很大的力氣,解決職工的住房難問題,應該說有了很大的改善,但仍然有許多幹部職工住房沒有得到解決。”
“由於局機關的辦公用房現在都比較緊張,所以集體宿舍都無法滿足需要。因此,孟學圓同誌目前隻能暫時住在辦公室裏,等以後有了集體宿舍你再搬到集體宿舍,等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刁處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見學圓他們在全神貫注、神情拘謹地聽自己說話,便慢條斯理順著思路繼續往下說:“由於住房緊張,所以我們局有個規定,凡是新調入的同誌,都要和局裏簽定一個不要局裏解決住房的協議,要申明自己有住房,沒有住房的要自己解決,這樣才能辦理調入手續。”
學圓他們聽到這裏,心跳不約而同地加快了。
“刁處長,我家住在郊區,在省城怎麼自己解決住房?”學圓困惑不解地發問。
刁處長看見他們三個人疑惑的目光,把還沒有抽完的煙頭在煙灰缸裏用力撚了一下,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下去:“對於你們三個,局領導為了體現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理念,對你們這些新分配的大學生,還是比較關照的,你們就不用簽這個協議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