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我去炒熱菜了。”老梅的老伴放下杯子,轉身又進了廚房。
“來、來、來,吃菜,大家嚐嚐我炸的帶魚尾巴味道如何?”老梅舉起筷子讓著大家。
“老梅,這是魚尾巴呀?又香、又脆、連骨頭都炸酥了,怎麼做的?”吳大姐吃了一口,讚不絕口。
“帶魚的尾巴一般沒有肉,過去帶魚憑本供應,每家就過節的時候賣幾條,挺稀罕的東西扔了怪可惜的,後來,食堂的焦師傅告訴我,魚尾巴千萬不要扔,洗幹淨了,用剪子剪成細條,然後用6—7成熱的油,炸成金黃色。另外,用一個碗,裏麵放上醬油、醋、味精、料酒、白糖、蔥、薑絲,把炸酥的魚尾巴放進去,馬上就撈出來,千萬不要放時間長了,那樣就不脆了。”
老梅連說代比劃,津津有味地給大家介紹了焦師傅傳授給他的“香酥魚尾”。提起焦師傅吳梅用帶有惋惜的口氣說:“焦師傅的手藝確實不錯,可惜辭職走人了。”
胡建設疑惑不解地問吳梅:“老焦幹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房子也不要了?”
提起焦師傅辭職的事情,學圓馬上回憶起春節過後,曾經去找焦師傅請教如何做“荷包鯽魚”這道菜,焦師傅傳授完技術要領,順便告訴學圓自己準備辭職回家了。
學圓當時感到很意外,驚詫地問焦師傅為什麼不等分完房子再走?
焦師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我來局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沒學曆、沒職務,工齡分也少,隻能靠局齡分和大家爭一爭了,這次局齡分這麼低,我肯定是排在後麵,也就是平房和別人挑剩的房子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趁著身體好抓緊時間掙點錢花。”
學圓聽胡建設問起焦師傅辭職的事情,就把焦師傅辭職的原因告訴了大家。
賈大生對焦師傅辭職的理由表示懷疑,“我聽說老焦在南郊有房子住,麵積也不小,就是遠點,聽說局裏還給他交著供暖費,估計他也想到了這次分房肯定沒戲,索性不如辭職早點掙大錢去。”
潘全貴接過賈大生的話茬兒:“焦師傅家開的飯館我去過,生意特別好,顧客每天排隊,估計他也無心再幹了。”
胡建設假借抱怨賈大生發泄對局齡分的不滿,“看看,你一個局齡分政策就趕走了一個人才。”
對胡建設的指責賈大生自然不服,他理直氣壯反駁說:“屎盆子別往我頭上扣,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臭胡不是不清楚,還在這揣著明白裝糊塗。”
老梅見胡建設還要和賈大生打嘴炮,急忙勸和說:“你們兩個也別爭了,反正人都走了,再爭也沒有用了。來來來,嚐嚐我拌的香橙瓜條。”
老梅端起盤子挨個請大家品嚐,從辛處長開始,每人舉起筷子嚐了一口,不僅帶有濃鬱的香橙味道,而且還很爽口。
吳梅誇獎說:“老梅你怎麼做的,教教我我回家也做給我們家老馬吃。”
老梅有些得意,“這是我從飯店裏學來的,把西瓜皮切成條,用少許鹽醃一下,然後擠出水分,用美年達一泡,味道好,還解暑敗火。”
“老梅,您這麼節約,一定省了不少錢,分了新房一定好好裝修裝修,好好享受享受。”胡建設給老梅出主意。
“咱們機關掙的半葫蘆醋錢,能省下什麼錢?你嫂子的企業也不景氣,這不剛到50歲就下崗了。
另外,她還有哮喘的病根,一到冬天,屋子裏沒有暖氣,又潮濕,天天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兩個孩子一個在國外上學,一個剛上班也沒有攢下什麼錢,掙的錢還得貼到孩子身上,如果大家幫助這次能夠分到房,讓我老伴下半輩子好好享受享受就心滿意足了。我也不準備裝修了,打掃打掃能住就行了。”
“老梅,聽說您的兒子在電力部門,那可是電老虎,掙錢肯定少不了吧?”潘全貴說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很羨慕的神色。
“我也沒有問過他,反正是比咱們窮機關掙的多,我讓他自己攢著結婚用,我也沒有要,我的工資和老伴的退休金足夠我們用的了,再有一套房子我們老兩口搬進去,我們就知足了。”
“我和他們電力公司的總經理熟悉,他一年掙幾十萬,前幾年他想讓我去給他當辦公室主任,我問給我多少錢,他說一年給10多萬,我嫌少沒去。”賈大生又不失時機地吹起了法螺。
胡建設故作遺憾地“嘖嘖”了兩聲:“要說大生就是有覺悟,放著一年10幾萬的收入不要,卻自甘清貧,守在機關裏掙3、4萬塊錢,這新時代的海瑞怎麼就沒有伯樂賞識那。”
辛處長不想直接戳破賈大生的謊話,而是半真半假地叮囑賈大生:“大生,下次再有這機會千萬別錯過,你不喜歡,不想去,沒有關係,我想去,處長不幹了,我去當辦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