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恨得如此入骨,難不成你兒子是她害死的?”盧仲遠疑惑的說。
“我兒子是病死的。”
“那就奇怪了。”郭縣令攤開了雙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你把她恨成這樣,到時給我們一個理由啊?”
“我就知道,你們找上我是看出了破綻了,不過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我老婆子還是不說了,這種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喬老婆子越發激動了。
“我信。”陳凡忽然站出來歎了口氣:“喬大娘,我知道你為什麼殺她,我一早就知道你為什麼殺她。”
“我不信,誰也說不出我心裏的苦。”
“那麼,大娘能不能讓我說出來試試?”
“你說。”
“你說吧。”這時候郭縣令和盧仲遠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陳凡一拱手,搖了搖頭:“幸虧呀,王婆那人我從小就認識。我知道她有幾個毛病,第一就是自作多情,第二就是嘴碎虛榮喜歡顯擺自己,第三有點自卑喜歡別人抬舉她誇獎她,因為她會經常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情來,並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以為自己眾所矚目。我猜喬大娘根本沒有邀請王婆去照顧她的意思,一切都是她做給別人看的,因為喬大娘是個很好強並潔身自好的人,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施舍。可是因為王婆子不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就強行介入了喬大娘的生活,大娘趕她不好意思,不趕卻又不安。日子也就這樣過來了。”
“但這隻是開始,時間長了,王婆子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她變的霸道,經常在喬大娘的麵前嘮叨,讓她記得自己的好處,她是她的大恩人雲雲。我猜,喬大娘為了扯平欠她的人情,肯定給了她不少東西,但好像王婆這樣的人,事後一定會否認這些,她不是貪圖東西,而是害怕喬大娘不欠她的,那樣她的虛榮心就會受到嚴重的打擊,失去活下去的意義。我能說,是因為我遇到過這樣的人。”
“所以喬大娘感覺自己無論如何也還不清了,就讓她走——可是這時候,就會遭遇到她的威脅,威脅她忘恩負義,威脅把她的忘恩負義傳遍四鄰街坊——喬大娘,我說的可有一點對的地方?”
“哇,嗚嗚嗚!”那喬老婆子頓時失聲哭了出來:“她,她天天跟我說:你以為我願意幫助你嗎?你不看看,這天底下還有我這樣的好人嗎?像你這樣的人,別人躲著都來不及,隻有我肯幫助你,你還以為我閑著沒事兒做,我是個善人,是個大好人,才來幫你,你們家祖宗八代都欠我,你永遠都欠我的。”
“我說你快走,以後別來了。”
“受了我這麼大的恩惠,就想卸磨殺驢呀,行,我可以不來,但我要把事情傳揚出去——可是第二天她還來,說原諒我了,不跟我這種小人一般見識,依然照顧我,說她是大好人,讓我繼續永遠也還不清,她還把自己感動的落淚了,我的天啊,這個天殺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
“那麼你沒有跟她翻臉,沒有跟解放門說嗎?”
“她說她德高望重,在街坊裏麵口碑很好,我說出去也沒人信,所有人都站在她這一邊,所以讓我不要老糊塗,她還氣的抓自己的頭發,說她養了一條白眼狼,我的天啊,我真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她說,世上之後她對我是真的好,我父母和兒子都比不上她,臥槽他媽的,這個王八蛋啊。結果我和街坊們說了,人家果然站在她的一邊。”
“該殺,該殺。”老郭趕忙堵住自己的嘴巴:“我是說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我相信。”陳凡歎道:“世上本就有這麼一種不要臉的東西。”
盧仲遠歎道:“原來一個人,長期被外界認為是自己恩人的人,暗地裏行這種心理欺壓的事情,恨意是會如此強大,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將心比心,的確是有些受不了啊。不過,不過你是怎麼殺人的呢?”
“我想問問,這位小哥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心理學。”陳凡忽然冷笑了一下。有人利用了喬老太婆的這種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