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鴻門問劍 第二十三節(1 / 2)

項伯日夜籌備宴會的事情,突然張良造訪,他們較早認識,並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看到項伯忙碌的身影,張良便問:“兄長何故如此忙碌?”“還不是為了鴻門宴的事情嘛…….”接著就把事情的原委對張良說了。張良一聽很驚訝,不禁為劉邦的安危擔心起來,“如兄長所說,沛公豈不危矣?”項伯說:“事雖如此,但也不是不能化解危機。”“怎講?”張良急切地問。項伯詭異一笑說:“其實,項王已經看好了沛公的寶劍,隻要沛公舍此寶物,性命可以無虞。”“原來如此。”張良得知此言,暗暗為劉邦的安危擔心,因為他知道劉邦是不會答應項羽的條件。由於現在張良尚在韓王帳下做事,又不能隨便去找劉邦稟報,便在一個黑夜,喬裝打扮,秘密潛入灞上,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劉邦。此時,劉邦也為近來與各路諸侯來往甚密而懊悔,也為項羽的霸道所氣憤,更為項羽擺設的宴會所擔憂。去吧,誰知這次是什麼宴會啊?不去,又怕他以抗命不遵而動幹戈,一時找不出拒絕赴宴的任何理由。正在為難之際,突然見張良深夜來訪,必然為了項羽問罪的事情而來,大為感動和喜悅,“先生來得正是時候,我等正為項王無理、霸道而不平呢。”“他項羽也欺人太甚了,仗著手下幾十萬兵,不但不封沛公為關中王,還淩駕在懷王之上,為所欲為。”樊噲氣憤地說。周勃、夏侯嬰等將軍也憤憤不平,攥著拳頭說:“沛公,我們怕項羽作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且我們還有寶劍保佑,還怕打不敗項羽嗎?”“是啊,沛公,我們主動撤出鹹陽,已經夠窩囊了,可是他項羽得寸進尺,我們的謙讓,反而讓他覺著咱們怕他,更加助長了項羽的霸氣和張狂。沛公,您一聲令下,我樊噲保準第一個將項羽殺了……”樊噲氣惱地嚷嚷著。張良見大家正在氣頭上,不宜多說,便給劉邦使了眼色,劉邦會意,與他來到了大帳外。“先生,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們跟隨我征戰多年,他們的脾氣我非常了解,個個性格剛烈,打仗勇猛頑強,不怕流血犧牲,我倒不是怕項王,就怕他們不服,或做出什麼事情來,難以控製局麵。”張良急切地說:“沛公,事態緊急,還請沛公親自到鴻門當麵請罪為好…….”還沒等張良把話說完,劉邦一聽火了:“我請哪門子罪?我率先攻入鹹陽,按懷王的約定,是要封我為關中王,他項羽是知道的!當時也在場!這還不算,我封閉宮門,安撫百姓,屯軍灞上,哪一樣不夠封王?他算什麼?不費一兵一卒就進了鹹陽都城,這還不都是我的功勞?他不費吹灰之力還想摘桃子吃,簡直是豈有此理!”“沛公息怒,聽我說。”張良耐心勸慰道:“不瞞沛公,之所以造成現在局麵,都是因沛公而起。”劉邦一驚,忙問:“怎麼講?”張良說:“沛公固然還軍灞上,但近日與各路諸侯過從甚密,其中一些言語過於張揚,項王得此言焉能不怒?”“原來如此。”劉邦後悔不已:“唉,禍從口出啊?”“還有。”張良繼續說:“沛公所得寶劍,已經引起天下好奇,何況身為將軍的項王?在下敢問沛公,沛公的寶劍一劍能殺多少人?”劉邦一愣,忽然想起了得劍時老人所說的話,便故意誇大了劍的效應,“隻要一出劍,保準能殺倒一大片……”張良聽了並不以為然,一笑道:“劍用來殺人,固然不錯,但沛公的寶劍能將項王的幾十萬大軍一劍全部殺光了嗎?”“不能,肯定不能。”劉邦隻有實話實說。“既然不能,沛公的寶劍豈不與眾人的劍一樣嗎?”張良緊問了一句。劉邦一時很窘,支支吾吾答不上來,“這……”張良哈哈一笑說:“沛公,在下可以直言,沛公的寶劍固然不能一劍殺光項王的軍隊,但沛公的寶劍卻一定能征服天下所有人的心……”劉邦聽到這裏,如夢初醒,拉著他的手臂連連說:“先生說的對,接著說。”“隻要沛公將寶劍獻上,項王必然不會怪罪於沛公,也很有可能封沛公為關中王……”還沒等張良說完,劉邦大怒道:“項羽欺人太甚,寶劍如我生命,即便是將我的項上人頭獻上,也不能獻上寶劍!”“既如此,在下認為還有一策,可救沛公。”“先生請講。”“主動請辭關中王。”“這……可我還不是關中王啊。”“就是項王感到理虧,才這樣為難於沛公。”劉邦點頭不語。張良十分明白劉邦此時的心情,便道:“沛公,從目前形勢看,沛公隻有幾萬兵,而項羽有四十萬精兵,一旦交戰,沛公沒有勝券把握。其次,雖然有諸侯王對沛公表示擁護,但未必都是真心,不過是表麵奉承、應酬而已,沛公在各個諸侯的威望還沒有真正樹立起來。第三,關中形勢複雜,前秦的餘威並沒有完全消失,加上章邯、司馬欣等前朝大將,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重要是沛公主動請辭關中王,無疑給足了項王麵子,他現在也為沛公的關中王封和不封大傷腦筋,他當然明白不封沛公為關中王的後果和不利影響。”劉邦依然點頭不語。張良進一步說:“沛公有寶劍護佑,並不是怕他項羽。請辭關中王,真正的目的是以退為進,盡量避免交戰,保存實力,擴大影響。請沛公無論如何也不可因眾將的不同意見所左右,要穩住神、沉住氣啊……”劉邦聽後,覺著張良說的有理有據,這才哈哈大笑,便拿出十萬金給張良,讓他從中斡旋。而張良將十萬金全部給了項伯,求他為劉邦開脫罪責。這樣一來,項伯的天平就傾向了劉邦這一邊。項伯來到項羽的大營,見了項羽勸道:“沛公為人我清楚,況且他與你還結為兄弟。他率先進入鹹陽,並沒有稱霸當王的野心,而是屯軍灞上,一切拱手讓給你,我看沛公還有自知之明,是有功之人。況且那些諸侯王都是到灞上拜見沛公,沛公並沒有因此而與他們結盟,我們不應該懷疑他才是,更不能對他用兵,這樣對我們也不利,況且現在天下並沒有太平,好多諸侯王還不甚服氣呢。”一番話確實說到項羽的心眼裏,但此時,他另有企圖,對項伯說:“叔父,既然你這麼說,我決定不對他用兵,宴會還要進行,請他過來,我倒要看看他那把所謂的寶劍究竟有多麼厲害。”“你也別聽沛公吹噓,他這個人自小就是這個脾氣,你應該知道。”“可是眾諸侯可不是這麼認為啊。”“他們都不過為了滿足沛公的虛榮心,奉承而已嘛。”項羽並沒有怪罪項伯囉嗦,而是認真地說:“叔父,你應該明白,打天下、坐江山,都需要像劉邦這樣有著傳奇色彩的寶劍啊。”項伯見項羽主意已決,心想也隻能如此了,就出了大帳給張良傳話去了。他前腳走範增就後腳進來。“亞父,這麼晚了,您有事?”項羽給他施禮。範增心急如焚地說:“這是除掉沛公的最佳時機,你不要錯過了。”“亞父,我也想過了,他劉邦還算識時務,我總不能平白無故把他殺了吧?這樣各路諸侯不會服氣,況且我與他曾結拜為兄弟。”項羽說。“羽兒呀,這是政治,是關乎我們生死存亡的大事業,決不能摻雜個人的恩怨好惡,這次你要是不殺掉沛公,一旦他羽毛豐滿,他會成為我們頭頂上的雄鷹,到那時,他可不會管你們是不是結拜兄弟了,隨時都會吃了我們。”範增一針見血地說。項羽主意已定,有些不耐煩地說:“亞父,你不懂,現在軍營中都在流傳劉邦的那把劍如何如何厲害,我們尚武之人,愛打仗愛寶馬,但最愛還是寶劍。亞父,我不擔心他這把劍有多麼鋒利,我最想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都對那把劍頂禮膜拜、推崇有加,說的神乎其神,我倒要見識一下這把劍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如真是寶劍,我不會錯過,也絕不會放過。”“嗬嗬……”範增苦笑道:“你堂堂的西楚霸王還信他們的謠言啊?區區一把劍嘛,一把劍還能有多大厲害?即便是很厲害,還不是靠人掌握?千萬別相信謊言啊,我的項王!”此時,項羽哪能聽進去亞父的話,他腦子裏全是劉邦手裏的那把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