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漢王遇姬 第三十六節(1 / 2)

許蛾的心上人叫吳為,與她曾在一個樂坊學藝。兩個人朝夕相處,慢慢有了感情,並私定終身。晚上,許蛾偷偷溜出家門,找到了吳為,兩個人一見麵就擁抱了起來,許蛾焦急地說:“吳哥,你快帶我走吧。”“蛾兒,好好的,為什麼呀?”吳為感到突然,忙問。“你不要問了,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快走。”“我們能去哪兒啊?”“哪裏都行,快走…….”許蛾越著急,吳為越猶豫,正當兩個人拉著手毫無目的地走著時,通紅的火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好大膽,竟然勾引老夫的閨女,看我怎麼打死你,來啊,把這個臭小子綁了,往死裏打!”許公指著吳為氣哄哄地說。“爹爹,都是我的主意,與吳哥無關,我就是不想嫁給我根本不認識,更沒有感情的人……”許蛾上前說。許公哪管女兒的感受啊,指揮家人把吳為綁了,一頓狠揍,痛的吳為“嗷嗷”大叫,“蛾兒,你快走啊,不要管我…….”許蛾一看再打下去,心愛的人就沒有命了,哭著喊著抱著爹爹的腿說:“爹爹,饒了他吧,再打下去就沒有命了……”許公依舊怒氣未消地說:“好,饒他性命也不難,但你必須答應嫁給漢王。”“蛾兒,不能答應啊,我死而無憾啊……”吳為哭叫著。“叫他嘴硬,狠狠打,往死了打,看看是嘴硬還是棍子硬……”許公揮舞雙手咆哮著。又是一頓雨點般的棍棒打在吳為瘦弱的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嚎叫的聲音也漸漸沒了。許蛾爬在他的身上呼叫著:“吳哥,吳哥,你不能死啊,我們還要唱歌跳舞啊…….”“快把小姐拉開,繼續打!”許公喊道。許蛾為了保證心上人的生命,隻好答應了爹爹的要求,說:“爹爹,女兒就答應了,您饒了他吧。”“哼。”許公這才說道:“好吧,既然你答應了,為爹的也無話可說了,就暫且饒了他一命,以後,要是讓我看到了你們再在一起,我可不能輕饒他,走!”“吳哥,吳哥……”許蛾幾乎是一步一回頭被家人帶走了。許公悄悄給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管家會意,與另一個人悄悄退了回去,把奄奄一息的吳為扔下了懸崖……成親的那一天,許公再三告誡許蛾:“你要小心伺候漢王,讓他開心高興,一旦對漢王有半點差池,休怪我對那個混賬小子不客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蛾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隻好含淚答應了。她懷著巨大的悲傷,不得不強裝笑臉,描眉、塗紅,胭脂擦粉,兩個小腮兒剛塗上粉脂,接著就被小溪般的淚水衝得慘不忍睹,不得已重新補妝,反複多次才好。她身穿大紅長裙,束腰,長袖,兩耳佩戴翡翠耳環,一頭秀發上插著雀叼玉墜金簪,使得愈加楚楚動人,在小蘭的攙扶下緩緩進了洞房。夜深人靜了,月亮悄悄升過了房頂,看喜鬧喜的人漸漸離去,洞房裏安靜了下來,隻聽見漢王酒醉後急促的喘氣聲。許蛾低著頭靜靜地坐在床榻上,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靜,不覺兩行眼淚流了出來,宛如梨花帶雨,心裏不知千百遍的呼喚著“吳哥吳哥。”曾經的那些海誓山盟仿佛就在眼前,可是當擦拭了眼睛,清楚展現在眼前是卻是一個不曾相識不曾相愛的滿臉胡須的壯年男子,“吳哥啊吳哥,是我背叛了你的愛,我對不住你啊,來世再報答你吧……”在許家的精心調養下,漢王漸漸恢複了精神和體力,改叫許蛾為許姬。一日,漢王忽然想起了那些跟著自己拚死拚活的弟兄,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還有自己的父親、妻子、兒女,他們現在的處境怎麼樣了?一種惆悵不覺湧上心頭,正吃著飯,便放下了筷子。許公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他悄悄問許姬,“漢王最近心情如何啊?”許姬淡淡、懶懶地說:“就這樣唄。”許公聞聽後十分著急,指著女兒警告說:“我告訴你,這可是你將來得寵的最好時機。漢王現在正是最困難最苦悶最憂慮的時候,你要是給了他充足的享受,這就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力量,將來他當了皇帝,還能忘了你嗎?”“爹--”許姬連羞帶氣得一跺腳走了。連日來,經過兩個人的密切接觸,許姬漸漸對漢王產生了好感,特別是漢王身上那特有的英雄氣概,確確實實讓許姬在思想上有了變化,在情感上增添了難以理清心緒。當聽到爹爹這樣一說,她雖然依舊懷著複雜心情,但也為漢王的低落情緒暗暗著急了起來。晚上,酒菜擺上,幾個侍兒在一邊鼓琴,許姬在漢王麵前邊唱邊舞起來。“春日裏,暖融融,許家有女初長成,柳枝腰、步輕盈,明眸細眉小桃紅,斜倚欄杆思遠方,淚滴粉黛花亦濃……”她目媚含淚,舞步輕柔曼妙,身姿曲璿盈盈;舒展長袖,如行雲流水般嫵媚柔婉,宛如水中芙蓉搖曳生姿;折起腰來,柔軟若無骨,恰似弱柳拂春風。“好呀,妙啊……”漢王看呆了,他識得這是流行的楚舞“翹袖折腰舞”,用手打著節拍,最後竟情不自禁地與許姬舞蹈起來。許姬折腰口含酒杯,遞給了漢王,漢王看到許姬的高超絕技,頓時更加興奮,接過一飲而盡,“哈哈,好酒,爽快……”接著漢王邊舞邊飲,忘記了一切煩惱、憂愁,隻有快樂和美人作伴。許是心裏沒有障礙了,那些牽掛也就隨著溫馨、芳香的氛圍而飄散。心情好了,精力就旺盛了起來,漢王開始早起練劍,白天研習陣法,晚上閉門思過,一天過得充實而快樂。“許姬,給寡人唱一首歌吧……”無論漢王心情多麼沮喪,隻要許姬一舞蹈、一句話,甚至一聲嬌嗔,就像那一劑良藥,頓時讓他身心舒暢。她那雙時而憂鬱的眼睛,仿佛世間一切悲哀、傷痛都牽動她的心,都與她有關。漢王就把自己的苦難經曆和胸中的塊壘說給她聽,她總是靜靜地聽著,不時的感歎著,有時還淚眼蒙蒙,若即若離,這樣一來,漢王愈加感激、信任、愛憐許姬,無論什麼話、什麼事都願意好不保留地對她傾訴,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精神上的焦躁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