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明爭暗鬥 第五十五節(1 / 2)

對漢王來說,近日喜憂參半。從前線的戰況看,韓信已經攻下了齊國,正向縱深發展。在鴻溝對峙的項羽軍隊,大都疲憊不堪,常常餓著肚子打仗。而自己的漢軍,有關中、漢中、蜀中強大後盾,這場仗的輸贏,就看誰能熬得起、撐得住、拖得長。讓他煩憂的是最近後宮、外戚接連發生了一些看似小事,卻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大事。駟鈞自跟著劉肥打了勝仗以後,更加狂妄了起來,在大街上駕車橫衝直撞,對漢王身邊的文武官員橫挑鼻子豎挑眼,深受眾大臣所詬病。一天,呂產駕車出門,由於路窄,雙方馬車在一條街上相遇,由於都覺著自己有後台,誰也不給誰讓路,雙方從爭執而演變成對罵、打鬥了起來,要不是呂灃及時趕到,掌摑了自己的兒子,給足了駟鈞麵子,這場爭鬥才算結束。但這件事無疑給漢王敲響了警鍾,他認識到要是處理不好後宮、外戚的關係,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也將會付之東流。沒過多久,漢王下令,讓太子劉盈回關中,由蕭何輔佐,坐鎮大後方。派劉肥、駟鈞、魏豹去魏國都城駐守,獨留劉章於宮中,由盧綰教導劉家劍法。熟悉劉家劍法的盧綰對漢王說:“漢王,劉肥兒子不少,為何隻留這個孫兒?”漢王望著窗外,神情格外持重,幾乎是一字一字地說:“這個孫兒寡人是看好的,寡人不想讓他在那樣的環境成長,這樣會對他乃至漢都是不利的。”盧綰不解地問:“漢王,既然駟鈞品質太劣,為何要重用呢?”漢王神秘地一笑說:“其中奧妙寡人不想說,你自己去品味吧。不過,你可要用心把寡人的孫兒教導好呀。”盧綰笑著說:“漢王,我的劍藝您是知道的,我恐怕難當大任呀。”“哈哈……”漢王拍了拍盧綰的肩膀大笑說:“這有何難?師傅領上門修行在個人。你就把‘劉家劍法’套路教他一二足矣,這個孩子聰慧,有悟性。”盧綰哈哈一笑說:“臣明白了,請漢王放心,臣一定調教出大漢的棟梁之才。”駟思一聽漢王把兒子劉章獨自留在宮中,可不願意了,想找漢王講理求情,被劉肥攔住了,她一路哭哭啼啼,心裏直恨許夫人在背後搗鬼。駟鈞仿佛聽錯了,直到傳令官走了,他才醒過神來,他認為這是呂家在背後搗鬼,是公報私仇。他直奔駟思住處,想了解漢王到底是為什麼?滎陽本是我駟鈞打下的一片天地,為什麼讓他們鳩占鵲巢?駟思也正在怨恨中,見了弟弟禁不住哭了起來,駟鈞問:“漢王為什麼要趕我們走?這是卸磨殺驢!這是鳩占鵲巢!他隻聽呂家的話,要不是我們有滎陽,他劉邦能有這麼點立足之地嗎?要不是我手下五千精兵拚命廝殺,能與項王平等對峙嗎?我看漢王太偏心眼……哎,姐姐,沒聽姐夫說過其中的緣由?”“沒有啊,我要去找父王求情,結果被你姐夫臭罵了一頓。現在看是指望不上他了,我們該怎麼辦呀?”駟思煩惱地說。駟鈞強壓心中的怒火說:“姐姐,你說的對,姐夫是死心眼,他是不會為我們說好話做好事的,我看以後就依靠襄兒、章兒他們了,我看漢王很喜歡章兒,這次單獨留他於宮中……”不說劉章便罷,駟鈞一提劉章,駟思更想兒子,流著淚說:“這是留章兒作為人質,我看父王沒按什麼好心。”“未必。”駟鈞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下一步你一定要把襄兒他們調教好,一定要有我們自己的軍隊和實力,等將來一旦條件成熟了,章兒在宮中的翅膀硬了,我們早晚會翻身的,這口惡氣我是咽不下去的。”駟思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駟鈞從姐姐處出來,心裏憤憤不平,怎麼說滎陽那是自己與姐夫創下的地基啊,誰知讓漢王帶人“鳩占鵲巢”,當著劉肥的麵,又不敢發作,隻好把所有怨氣、惡氣都發泄在了魏豹的身上。魏豹自投降漢後,漢王感念他護送薄姬有功,不但沒有殺魏王豹,還給了他一個禦史大夫職務,魏國歸漢後,設為一個郡,魏王豹改叫魏豹。魏豹自認為落水的鳳凰不如雞,常常暗自歎息。沒想到又被漢王派回原來的都城,令他膽戰心驚的是駟鈞也來了,他早已聽說駟鈞這個人好嗜殺,特別酒後常常殺人如草介。由於懼怕駟鈞霸道,整日躲在府中不敢出門。這天,傳令兵來稟報,說駟鈞將軍請魏大人到大帳議事。魏豹不敢不去,忐忑不安的來到了駟鈞的大帳。進帳一看,隻見裏麵擺滿了菜肴酒杯,兩邊坐滿了將士,這分明是一場宴會嘛。本來就不善飲酒的魏豹正要退出,被駟鈞一把推了進去。“各位都跟著本將軍多年出生入死的弟兄,今天我們天高皇帝遠,大家可以開懷暢飲,不醉不歸啊,哈哈……”駟鈞舉起酒杯大聲道。“好好,謝謝駟將軍……”大家開懷暢飲。駟鈞越喝越興奮,逼著魏豹連喝數杯,魏豹一再推辭,被駟鈞拎著衣領,從他的脖子中倒了進去,大家都哈哈大笑,魏豹嘔吐不止,幾乎趴在了地上。駟鈞見狀,高聲道:“大家看看魏大人像不像一條狗啊,啊哈哈。”“像像……”大家誰敢不附和著喊啊。駟鈞更得意了,大聲說:“看看,這就是曾經的大王啊,哈哈,現在卻連條狗都不如了,哈哈。我就說嘛,什麼項王、漢王……”他說到這裏,原來沸騰的大帳“嘎然”而止,仿佛沸騰的鍋裏突然倒上了一瓢冷水,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駟鈞。此時,駟鈞也猛然清醒了,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說漏嘴了。這話要是傳到漢王耳朵裏去,還不滿門抄斬呀。“你聽到本將軍剛才說什麼了?”駟鈞手提寶劍,一個一個地問。大家都搖頭,大膽一點地說:“駟將軍隻要求我們喝酒,對吧,哈哈。”“對,喝酒,喝酒……”大家又都附和說。駟鈞走到爛醉如泥的魏豹麵前,大聲問:“魏大人,你聽到本將軍剛才說什麼呀?”“還、還說…….說什麼呢,不是……漢……”魏豹稀裏糊塗的那個漢王還沒有說出口,被駟鈞一劍刺死。他大聲說:“各位聽著,也看到了,這就是背叛本將軍的下場!隻要大家跟隨於我,將來一旦我飛黃騰達了,也決不會虧待大家,聽到了嗎?!”“我們一定要效忠將軍,決不敢有貳心……”大家這樣高呼,駟鈞才放心。當晚,他去了劉肥府邸,說魏豹對漢王的安排非常不滿,背後不但牢騷滿腹,竟然還罵漢王,被他一劍殺死了。劉肥覺著事情太突然,連夜去了滎陽,把駟鈞的原話對漢王說了。漢王一擺手說:“像魏豹這樣反複無常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不過,以後可是要管束一下駟鈞,可不能讓他覺著頭上沒有天。”劉肥回去狠狠教訓了駟鈞,魏豹之死也就悄無聲息的過去了。可是,從此以後,駟鈞的惡名就在漢地傳開,尤其是劉汶,他曾保證魏豹性命無虞,誰知道竟然讓駟鈞給殺了,看到漢王有意袒護駟鈞,長歎道:“真是一個戴著人帽子的惡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