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走後,漢王心事重重,坐立不安。張良看出來漢王的心思,密語道:“漢王,是不是還為韓信能否出兵的事情煩憂?”“嗯。”漢王兩眼緊盯著張良點頭。“臣也有這種擔心。”張良道。“請先生賜教。”漢王簡直無路可走了。張良略一沉思,道:“臣冒昧鬥膽直言,為了穩妥起見,請漢王舍棄一物,保準成功。”“漢王劍。”其實漢王早也想到了此物,但他擔心韓信會利用漢王劍趁機大做文章,一旦擅自獨立或聯合項羽叛亂,豈不興漢大業將毀於一旦……張良看出漢王的矛盾心情,便進一步道:“臣保舉一人,可保漢王劍無虞。”“誰?”漢王一驚,脫口而出:“樊噲?”張良搖頭。“劉汶?”張良還是搖頭,然後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從口中吐出:“章兒。”“章兒?”漢王一愣,接著疑問:“他還是一個孩子,能擔負起如此重任?”張良深深點了點頭,說:“一定能行!”對劉章這個孫子,漢王再熟悉不過了,但心裏喜歡歸喜歡,讓他去獨自完成如此重要任務,漢王還真是沒有想過。他見張良如此堅定,心裏也有數了,便道:“派夏侯嬰將軍和五百精兵護送……”漢王這樣說著,張良連連搖頭,說:“漢王,誰也無需派,也不需要其他人護送,隻章兒一人即可。”漢王再次一愣,當看到張良那雙真摯和睿智的眼睛時,他恍然大悟,連聲笑道:“好好好,先生說的對,就章兒一人,隻是有點冒險了……”顯然,他還有些擔心。“放心吧,漢王,有章兒這個小子,這個險值得冒啊。”張良再此安慰漢王,漢王才點頭寬心了許多。劉章已長成大小夥子了,一雙劍眉下,閃爍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無論舉手投足還是一顰一笑,在漢王的眾多子孫當中,數他最像漢王,而他又比漢王多了一些貴族氣質。尤其是在陸賈的傳授下,學識愈加豐富,豪情中更顯儒雅。在盧綰的嚴格精心調教下,劍術日漸純熟,不在其祖父之下。漢王看到劉章,愈加喜歡,“孫兒,來來,練幾套劍法,讓爺爺瞧瞧。”劉章先拜謝後,便練了幾套劉家劍法,隻見寶劍在他手中上下翻飛,運用自如,變化多端。漢王鼓掌大笑道:“好劍法,劉家劍法被章兒發揚光大了,哈哈……”劉章急忙下拜道:“多謝爺爺誇獎,孫兒還要多跟盧大人學習。”劉汶在一邊笑著說:“章兒的悟性很強,一學就會。哈哈,漢王,這叫一代更比一代強啊,咱劉家有希望了。”漢王笑著說:“孫兒,爺爺有一項重要事情讓你獨自去完成,敢不敢?”“天下哪有孫兒不敢的事情?”劉章爽快地說。“哈哈,孫兒豪情壯誌,是寡人的孫兒。”漢王說:“爺爺有一件重要東西,需要人送予韓大將軍。正是因為東西重要,不能大張旗鼓地派人送去,又不能讓爺爺不放心的人去送,還不能驚動韓大將軍,思前想後,爺爺還是認為孫兒最合適。”劉章立即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請爺爺放心,哪怕山高路險,孫兒一定送到。”“好,爺爺就聽你這句話。”漢王高興地說。然後,讓劉汶拿出一個三尺多長的盒子,對劉章說:“這裏麵放著漢王劍,你去把它交給韓信,什麼也不要說,他自然會明白。”劉汶在一邊說:“章兒,你可知漢王劍的重要啊?”劉章立即答道:“孫兒自然知曉,漢王劍是我們劉家的根基,是我大漢的精神力量,比孫兒的生命都重要,不但要送去,還要完好無損的給拿回來,叫,叫什麼完璧歸趙。”漢王和劉汶相視一笑,點了點頭。劉章把劍盒包裹了起來,緊緊地困在自己的背上,給漢王跪拜道:“爺爺,孫兒告辭了。”說完,一躍上馬,飛馳而去。漢王還是不放心,緊走幾步出了大帳,看見劉章的背影,他依然擔心,快步出了軍營,一直看著孫兒消失在一道塵煙中了。劉汶走了上來,安慰道:“三哥,盡管放心吧,章兒決不辱使命。”漢王沒有答話,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和不安,微風吹來,吹亂了他的頭發,吹散了他的胡須,他並沒有感覺,依然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