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韓信之死 第一百四十二節(1 / 2)

審十雞看到皇後一直盯著自己,心裏更有底了,便走到皇後一側,悄悄地在她耳朵邊密語一番,皇後連連點頭說:“這樣妥善。”雖然呂灃他們不知道審十雞說了什麼,但看到皇後下決心要殺韓信,也就放心了。要想殺韓信並不那麼容易,況且高祖又不在京都。皇後費盡心思,突然想出了一個滴水不漏的高招。這天,皇後在大殿緊急召見在京都群臣,宣讀高祖從前線發來的捷報。群臣都紛紛祝賀。可就是沒有淮陰侯韓信前來祝賀。皇後問蕭何:“丞相,淮陰侯為何沒有來呀?”蕭何是丞相,自然要趕緊辦理,立即回答道:“回稟皇後娘娘,淮陰侯從不上朝,這是皇上特許的,也是人人皆知的,這次、這次……”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後威嚴的麵孔,急忙改口道:“臣這就去看看,請他來……”說罷急匆匆出了大殿,直奔韓信府邸。此時,韓信正為一件事大發雷霆,因為這件事不是別事,正是陳豨給他的那封密信。那天,信使秘密來到韓信府邸,將陳豨給韓信的拿了出來,當韓信聽說是陳豨的信時,心裏就開始打鼓了,手也開始抖動了,他本不想看,但信使放下密信就告辭走了。韓信圍著這封信轉了三圈,有心一燒了之,或者送交朝廷,但好奇心驅使韓信最終還是打開了陳豨給的信。韓信的目光還隻掃了一遍,他就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陳豨竟然起兵反漢,希望自己在京都裏應外合。韓信當即很生氣,當初自己隻是應允支持他,但沒有說支持他反漢啊,這不是砍頭的買賣嗎?他越想越煩心,越想越害怕,自己當年可是比他條件強多了,都沒有敢輕舉妄動,他一個小小的諸侯,傾全國之力也不過五萬兵士,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真是不自量力。這時,他最怕的還是自己設計的七星陣法,一旦讓他盜用了,那自己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思前想後,為了盡快毀滅證據,他將此書信投到火爐子裏,誰知好大一會兒也沒有著起火來,他俯下身子一看原來爐子滅了。韓信喊了幾聲,也沒見有人進來,他便出了書房,來到前廳喊家仆過來生爐子。當他回來時,短短的一會兒,忽然發現爐子裏的書信竟然不翼而飛了。韓信當時腦子就“嗡”地一聲,仿佛要爆炸了,他渾身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先在房間裏找了一番,沒有,又讓家仆四處尋找,依然沒有。為此,韓信將家裏人全部聚集在一起,逐個問見到書信了沒有,沒有一個人知曉,都說沒有看見,或者不知道。本來這件事就是秘密進行的,其他人如何知曉?韓信一時沒有招了,抱著頭痛苦不堪:“完了這次真完了,要是讓朝廷的人知曉了,還不滅三族啊……”就在這時,門人報丞相蕭何求見。“難道讓朝廷察覺到了?”韓信此時感到越害怕什麼反而就來什麼。對於蕭何,韓信一直很敬佩。對於韓信,蕭何也是從心底裏佩服。他們現在一個如日中天,皇上的寵臣;一個落日黃昏,不但是皇上,還是誰見誰煩的落魄罪臣。但對於蕭何的到來,韓信壓製內心的恐慌,還是熱情接待。蕭何並沒有進屋,而是拉著他的手臂急切地說:“淮陰侯,快跟我走吧。”當年月下,他也曾這樣拉著韓信,請他幫助高祖打天下。而這次,他拉著韓信出去,雖然他還不知道韓信這一走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但他此刻最明白,絕不敢違背皇後的意願。“丞相,你這是拉著我去哪兒?”韓信不情願地問道。蕭何邊走邊說:“皇上在前方打勝仗了,現在皇後娘娘正在大殿裏宣讀戰報,群臣都前去祝賀,唯獨你沒去,皇後娘娘為此很生氣。”韓信聽了,頓時一種失落感湧上心頭,沒有我韓信,人家還不照樣打勝仗嗎?“丞相,我已經好多日沒有上朝了,還是不去吧。”“這次非同往常,況且皇上打了大勝仗,你要是不去,會讓人猜疑的。”蕭何這麼一說,韓信想想也是,就勉強同意了。一路上,蕭何簡直無話可說,甚至不敢正麵看韓信。韓信心事重重,始終低著頭,他也無法判斷這一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但他明白如果這次不跟著蕭何走,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了。唉,韓信一路歎氣,一路無話,不知不覺就與蕭何來到了未央宮大殿。韓信剛進殿,隻聽皇後大聲道:“韓信你可知罪?武士們,給綁了。”正當群臣一愣的時候,四個武士已經把韓信五花大綁了起來。“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冤枉,我何罪之有?”韓信拚命掙紮著。皇後瞪著他道:“哀家問你,私自招募軍隊,私藏軍械是不是犯罪?”“是,是犯罪。”韓信答道。“那,哀家再問你,你在自己院子裏訓練的那成百上千的人,是什麼人?是不是你私自招募的軍隊?你庫房裏存放的軍械是不是想陰謀造反啊?!”皇後一連串的質問,讓韓信驚慌失措,大汗淋漓,他急忙辯解道:“那些人是我的門客,訓練他們是我平日裏悶得慌,聊以消遣,我哪敢造反啊,請皇後明察啊。”“你還敢抵賴?!”皇後怒道:“你愧對皇上對你的隆恩,你不但不湧泉相報,反而趁皇上不在朝,暗自勾結陳豨反賊陰謀造反,你的舍人毛然已經將你的陰謀詭計全盤告出,這是陳豨逆賊給你的書信,你還有什麼話說?”說著將那封信扔到了韓信麵前。“毛然,他……”韓信看到這封信,這時想到了毛然,他頓時心涼了半截,那封信是他盜走了,沒想到自己叱吒一生,竟然栽倒這個無名小人手裏了,但求生的欲望使得他大喊道:“我根本沒有造反,我正準備燒了那封信,沒有想到讓這個小人給偷走了。”“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後指著韓信說:“你枉為曾經的大將軍、楚王了,難道燒了書信,毀滅了證據,就平安無事了嗎?朝廷就查不到你了嗎?”“我根本沒有此意。”皇後根本不給韓信辯駁的餘地了,“你要是沒有此意,為何不將書信交到朝廷?你沒有交出來,誰知道你有沒有此意?再者,明知道陳豨要造反,為何知情不報?難道你不知道大漢律法,窩藏者與罪犯同罪嗎?上次你窩藏鍾離昧,皇上已經寬恕於你了,沒想到你賊心不改,一而再再而三地公然與我朝作對,難道讓皇上給你一個天下你才滿意、罷手嗎?!簡直是癡心妄想!”此時,韓信百口莫辯了,跺著腳後悔死了,心裏大罵陳豨害苦自己,他想找蕭何為他說句公道話,“丞相呢,丞相……”他朝誰喊,誰都嚇跑了,整個大殿隻有他一個人在悲號不停,淒厲的喊聲在幽暗、空曠的大殿裏回響。“我要麵見皇上,皇上最了解我,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待一個為大漢立下赫赫戰功的功臣……”韓信不住地吼叫著。“淮陰侯。”呂灃像一個幽靈從大殿的柱子後麵走了出來。韓信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趕快呼喊道:“顯呂侯,你來的正好,我府裏的舍人可是您送的,您給我作證啊。”呂灃冷笑道:“作證也不難,隻要你把漢王劍交出來,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