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身陷囹圄 第一百四十五節(1 / 2)

“這是什麼地方?”劇烈地疼痛使得劉章終於蘇醒過來,隻見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著,腳踝已經紅腫了,繩子都被凹在肉裏麵了。求生的欲望使得他幾次想站起來,可是怎麼也站不穩,剛起來就重重摔倒地上。劉章環視四周,隻見牆壁斑駁烏黑,上麵似乎有一些血跡,應該是殺人時噴濺上的。地麵十分潮濕,稻草散亂上麵,散發著刺鼻的黴味,蟑螂、螞蟻、臭蟲等小動物四處亂爬,都爬了他一身,爬進他的口裏,嚇得他直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劉章,我是劉章……”無論劉章怎麼狂喊,沒有人答應,沒有人過來,一切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毫無一點生氣。這個地方是呂虎專門關押仇敵和刑訊逼供的場所,在長安城北不遠的一個郊外。四周高山密林幽暗,荒草淒淒幾乎沒有路徑,孤墳亂塚隨處可見,人走在其中,不小心就會掉在墓穴中。由於是一個荒野、偏僻的地方,一些窮人家無錢安葬,就將死去的家人扔在了這裏,這倒給野狗、狐狼帶來了方便,遍地累累白骨,每到晚上就會聽見鬼哭狼嚎的恐怖聲音,所以很少有人敢來到這裏。“難道我就這樣死去嗎?不能啊,皇爺爺和爹爹正在打仗,陳豨擺的是什麼陣?”劉章仔細咀嚼著千裏腿的話,“陣中有氣旋流動,鬼神莫測,沒人能識,沒人能破……”難道是?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來京之前所觀察的景象,與千裏腿所描述的基本相同,隻不過當時他能識別出有七個氣旋在流動,“七個氣旋……怎麼這麼熟悉呢?仿佛在哪兒見過……”劉章想到這裏,心蹦蹦亂跳,仿佛要跳了出來。他嚐試著站起來,可是無論怎麼掙紮著也無濟於事。他四處瞅了一遍,想找能割斷繩子的東西,可是,四麵是光滑的牆壁,地上除了蟲子就是亂草。這可怎麼辦呢?劉章想了一想,這個地方是關押人的地方,牆上還有血跡,肯定砸死過人,地上應該有硬東西,隻是自己看不見而已。他在地上來回滾,從這頭滾到那頭,滾來滾去總算感覺身下有一個硬點的東西,他扒開雜草,果然有一塊手掌大的石頭,這樣就能將繩子磨斷。劉章將石塊握在手中,然後用力將手腕彎曲,將石塊與繩索接觸到一起,一點一點摩擦,繩子沒有斷,手卻磨破了,鮮血直流,但他不顧傷痛,流著汗、咬著牙用了大半天時間終於將捆綁手腕的繩子磨斷。劉章長舒了一口氣,雙手能動了,心裏稍微安慰,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彎腰將嘴對準腳踝處的繩子,用牙咬、用嘴啃,稍鬆動了一點後,他便用手慢慢解開。“哎呀,終於自由了。”劉章已經全身無力躺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章直覺自己頭重腳輕了起來,餓得肚皮前後幾乎要貼在一起了,他躺在地上,盡量使自己儲蓄點精氣神,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連一點氣力也沒有了,瞪著大眼,望著漆黑的囚籠。外麵不時傳來夜貓啼叫,風刮著樹梢發出的刺耳聲音,讓他不寒而栗,蜷縮在牆角,捂著耳朵,將頭埋在雙腿中,不敢看不敢聽,盡量使自己的腦子什麼也不去想,可是眼前總會出現皇爺爺和爹爹身陷七星陣裏不能掙脫的場景,時而又出現奶奶在村口期盼的身影,不知怎麼忽然跳出了虞姬瞬間逝去的畫麵,忽然又出現了鮮血染紅大雪的夜晚……啊,難道我就要死了嗎?不行,我要活著出去,我要去救皇爺爺和爹爹……有了這個想法,他就爬到牆根,用力站立了起來,可是怎麼也抓不到高高的窗欞,他隻好高喊著,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進來,他感覺累了,便倒在地上。沒有人給劉章送飯送水,劉章也不知道哪天哪時了,隻感覺又餓又渴又累,嘴上、手上都起了一層血泡,嗓子眼裏似乎都要冒火了,連咽唾液都艱難費力了,他隻好仰麵趟在了地上靜靜地等待著奇跡出現。這天夜晚,一縷月光透過窗欞射進室內,多少給沉悶、閉塞的屋子裏增添了一點氣息。他伸出手,想抓住光柱,心想:要是順著這光柱爬出去就好了。想著,就試探著抓光柱,可是怎麼也抓不住,手指的影子在牆壁上,顯出許多造型,劉章自己也覺著剛才的想法很幼稚,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一絲慰藉。唉,劉章歎了一口氣,艱難地坐了起來,仰望著窗外遼遠的繁星閃爍的天空,心靈忽然沉靜下來,一顆、兩顆、三顆……數著天上的星星,盡量不去想任何事情。忽然,七顆閃亮的星星出現眼前。他站了起來,趴在牆上踮起腳跟,仰起頭透過窗欞向夜空張望著,哦,那不是北鬥七星嗎?是北鬥七星,那形狀多像舀酒的鬥啊,天樞、天璿、天璣、天權這是鬥身,朝北方的三顆星是玉衡、開陽、搖光,這是鬥柄…….北鬥七星,七星陣……他不禁想起了韓信創建的七星陣法,斷定陳豨擺的就是七星陣。可是,韓信一死,這個陣怎麼能破呢?再說,陳豨怎麼知道七星陣法呢?難道韓信與陳豨早有預謀?劉章坐回了原處,仔細尋找破陣的辦法。如果韓信真的與陳豨勾結,那韓信一死,這個陣就無法破了。可是,劉章反複琢磨,韓信決不會陰謀造反,他要是造反,決不會等到現在。那麼,韓信為什麼要創建這個陣法呢?以韓信的性格,他決不會故意創建一個死陣,肯定有生門,而這個生門在哪兒呢?劉章從與韓信的交往想起,順著交往的時間、過程開始往後過濾,包括韓信所說的話……對了,他曾說過“日有升落,月有圓缺,一年有四季,一月有三旬,一天有十二個時辰,世間萬物都是在不停變化著……”現在正逢冬季,此時的北鬥星鬥柄正朝向北方,難道……劉章想到這裏,一拍自己的大腿說:“要破七星陣應該從生門破,也就是說生門在鬥柄。”可是,鬥柄有玉衡、開陽和搖光三星組成,生門到底在哪顆星呢?劉章又犯難了。不過,總算有些眉目了,劉章調整了一下精神狀態,閉上眼睛開始思索,對三顆星哪顆星是生門猶豫不決,“……一年有四季,一月有三旬”他重複著韓信的話,現在正逢冬月,是冬季的中旬,開陽在中間,開陽,生門應該在開陽。想到這裏,劉章興奮了起來,他進一步分析,高祖為赤帝義子,赤為陽,開即入,就是開陽了。劉章堅定地點了一下頭,韓信還是給這個陣留了生門,想必陳豨是猜不到的,可見韓信決不會與陳豨勾結謀反。忽然,一個黑影打暈了門衛,閃進房裏。“是月兒,月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章哥,你老想著月兒,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哎,是誰把你害成這樣啊……”冰兒抱著劉章的頭說。這時,劉章清醒了一些,感覺是冰兒來救自己了,他尚存的那點精氣神就猛然間爆發了出來,艱難地說:“冰兒,快,快救我出去……”“好好,我救你出去。”冰兒說著就想拉起劉章走。可是劉章的腿和腳都腫得很粗了,根本站不起來。冰兒蹲下身子想背著他走,可是她嬌柔的身子如何背動劉章一個高壯的男子身體。冰兒額頭上都沁出汗珠了,也無法將劉章拖動一步。在外麵張望的周亞夫焦急地進來說:“冰兒,快走,呂虎他們來了,快……”“我們走了,章哥怎麼辦呀?”冰兒焦急地說:“要不你來背他。”“好。”周亞夫急忙跑了過來,剛要蹲下,聽見呂虎罵咧咧地進院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