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呂月偷偷來到了關押紫煙的屋裏,看到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心裏不忍,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紫煙在楚國見過呂月,也隱約感覺她和劉章的關係不一般,心裏頓覺不舒服,把頭一轉,沒有說話。呂月繼續問:“我今日是來救你的,但你必須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三番五次來幫助劉章公子?”“是,我情願幫助章哥。”紫煙終於說話了。呂月一驚,禁不住問:“你和章哥什麼關係?”紫煙沒有答話。呂月頓時又疑惑又嫉妒,不免產生了好奇,“你到底是他的什麼人?你怎麼認識章哥的?”這時候,任憑呂月怎麼問,她也不回答了。呂月看了看她虛弱的身體,也意識到此處非常危險,想救她出來。紫煙並不知道呂月的好意,還認為她與呂虎是一起的,便沒好氣地說:“我哪兒都不去,要死也死在這裏。”呂月看紫煙誤會自己了,便道:“姑娘,呂虎雖然是我哥哥,但我們並不是一路人,我、我與劉章公子是好朋友,請相信我。”紫煙聽了,半信半疑地看著呂月,禁不住問:“既然能救我,為什麼不去救公子呢?”呂月歎了一口氣,說:“我去過幾次,但我哥哥和審超親自在那裏看守,任何人都進不去。好在你這裏看守較鬆,才有機會救你。”“你應該去告訴皇後或者丞相啊,讓他們救公子啊?”紫煙著急地說。“唉,現在恐怕全城都知道了。”呂月無限傷感地說。“那好啊,公子豈不是有救了嗎?”紫煙高興地說。呂月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紫煙的話,而是說:“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就這樣呂月將紫煙救了出來,找了一處安靜的房子,將她藏匿了起來,並給予了調養,她慢慢恢複了身體。在一次次的密切接觸中,紫煙漸漸對呂月產生了好感,並開始信任她了,便說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呂月聽了,既感動又覺著神奇,但不免有些醋意。紫煙看了出來,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攪和你們的關係,我知道你愛他,他也愛……”她剛說到這兒,呂月頓時羞紅了臉,撓著她說:“你真壞,竟然偷看我們……”紫煙也覺著不好意思了,趕忙辯解說:“沒有啦,我是感覺到的,你不要誤會。”呂月說:“唉,你也挺可憐的,以後啊,就不要偷偷跟在後麵了,幹脆與他直說了吧。”紫煙猜到了呂月的心思,便拉著她的手說:“呂月姐,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感激你們一輩子的,就讓我在背後默默地保護你們吧。”呂月搖了搖頭,說:“紫煙,我們真的不需要你保護,你要是不願意跟著我,就回你們老家吧,找個好人家嫁過去,生兒育女過一輩子。”紫煙搖了搖頭,含著淚說:“呂月姐,請放心,我會躲章哥遠遠的,決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我這一輩子已經屬於他了……”當然,她不能將自己的隱私說出來。“你呀。”呂月知道無法勸說紫煙了,便起身走了。半路上忽然覺著自己背後涼颼颼的,似乎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盯著自己,禁不住回頭看了看,遠遠地望見紫煙背著劍飄然走了。呂月暗歎了一聲,獨自回到家中,還沒有踏進門檻,隻見家人驚慌地出出進進,她忙拉住一個家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家仆說呂灃發大火了。當呂灃聽說呂虎把劉章關押了起來,還派出殺手暗殺時,他簡直要氣瘋了,狠狠給呂虎幾個耳光,“想不到我辛苦大半輩子的事業,讓你這個混賬小子一下子給毀了。”“他、他是韓信的幫凶,他到處找韓信的屍體……”呂虎爭辯道。“他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呂灃怒道:“他是皇家子孫,是皇上最親的孫子,他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也會平安無事的,你們能比嗎?”“正是因為皇上最喜歡他,所以我們要早早除掉他才是。”“你呀,簡直是傻瓜啊。”呂灃罵道:“你要除掉他,我也不反對,但必須保密呀,為什麼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了?殺人的事情,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嗎?”“都壞在審超手裏了,我開始認為他是我們的人,不會有錯的,誰知……唉……”呂虎後悔不已。呂產知道自己的兒子惹下大禍了,也害怕了,焦急地問:“爹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快去把劉章殺了。”呂虎說。“你就知道殺殺殺,就不能動點腦子?”呂灃說:“恐怕現在關押劉章的地方已經裏三層外三層有官軍保護了,唉。”“那怎麼辦呀?”呂產問呂灃。“還怎麼辦,快想辦法把那個該死的劉章弄出來呀。否則,我們呂家都完了,他那把劍呢?”呂灃歎著氣又問呂虎。“我、我……”呂虎支支吾吾不想還給劉章。呂灃大怒道:“快去拿著,我們一起去還給他……”呂月聽到他們的談話聲,心裏很煩,也很矛盾,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自己的戀人,她不明白爺爺、爹爹和哥哥他們為什麼這麼恨劉章,即便是劉章與韓信有聯係,但也用不著把他秘密關押起來啊,萬一讓皇上和皇後知道了,豈不是罪過?此時,她很想去看看劉章,又怕傳揚出去,影響不好,覺著大家都知道劉章被關押了,很快就會放了他,不想摻和進去,便懷著鬱悶、複雜的心情回宮了。呂灃與呂產、呂祿、呂虎他們來到了關押劉章的地方,隻見都尉已經率軍保護了起來,除了丞相的命令,誰也不準入內。呂灃求了蕭何,才能進入裏麵,見了劉章就堆起笑臉說:“公子,讓你受苦了,在下來晚了。”現在整個房間都打掃幹淨了,地上鋪上了地毯,四周牆壁都粉刷幹淨了,靠窗子的地方放置了一張床榻,床前的桌幾上擺滿了水果、點心等食物,一個大夫正在給劉章治療傷口,劉章把頭一轉,沒有理他。呂灃不顧自己的老臉了,將一把劍遞給劉章,說:“這是你的寶劍,還給你,跟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我在侯府給你接風洗塵呢。再說你的傷,在這兒治療也不方便呀,走吧。”劉章接過劍,因為這是韓信贈送的,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留住,說:“呸,你還不配!”呂灃不但沒有生氣,還讓呂產、呂祿、呂虎一起給劉章跪下,求他離開。劉章不但不聽,反而坐在床榻上了,背對著他們:“這個地方很好,有吃有喝的,我哪兒也不去”無論他們怎麼哀求,劉章就是不答應,最後實在煩了,高喊:“都尉,快來把這些無賴轟出去,讓他們快滾!”都尉自然聽劉章的了,忙帶人將呂灃他們趕了出去。呂灃出了大門,站在院子仰天長歎,“看來我們呂家難免一劫啊。”“難道就沒有辦法化解嗎?”呂祿問。呂產說:“爹爹,求皇後說說情吧。”呂灃連連擺手,說:“這件事要是讓皇後摻和進去,恐怕我們就沒有後路了,千萬不能讓皇後知道。”“是啊,皇後很喜歡劉章,甚至超過了我們,她要是知道劉章被關了,肯定會生氣的。”呂祿說。呂灃生氣道:“你們呀,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件事要是讓皇後知道了,她管不管暫且不說,一旦皇上追查下來,皇後自然會受到牽連,那麻煩就大了,我們也就沒有回旋餘地了,唉!”這件事是呂虎惹下的,他忽然想起了呂月和劉章的關係,急忙說:“我想起一個人了,她要是出麵,劉章肯定聽她的。”“誰呀,你快說。”呂灃、呂祿、呂產都朝向了呂虎,六隻眼睛盯著他。“我妹妹,月兒呀。”呂虎剛說到這兒,還沒等其他人表態,呂產就連連搖頭說:“虧你想得出,要是讓一個女孩子去為我們這些大男人求人,一旦傳出去,還不丟死人啊,不行不行。”呂祿也怕給自己的女兒添麻煩,便道:“是不合適,再說月兒也不太認識劉章。”“他們認識,而且還……”呂虎剛要說出劉章和呂月的底細,呂祿瞪著他說:“虎兒,你可不要胡亂猜測啊,現在我們正為這件事犯難,你可別亂上添亂了。”呂灃歎著氣說:“我猜測,現在劉章這個混賬小子與我們杠上了,找誰也無用了,弄不好還適得其反。唉!”“那該怎麼辦呢?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呂虎說。“是啊,我們得想辦法解決啊。”呂產說。“要是皇上讓陳豨殺了,就能化解了……”呂灃此時最盼望著陳豨把高祖及率領的大軍全部殺光了,這也是能解救他們呂家的最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