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正如審十雞所言,高祖果然封劉合心為趙王。不過,高祖把劉合心封為趙王,他不是沒有所顧慮,皇後就非常不滿,他從皇後的臉色上已經看得出來。還有薄姬,按說劉恒比劉合心要大,論資排輩,也應該先封劉恒。高祖心裏有些不穩,便來到了薄姬住的掖庭宮。門口的宮娥見了高祖,驚慌地剛要施禮高呼,被高祖擺手製止住了,他悄聲走了進來。
室內還是跟在彭城一樣,沒有什麼花花草草點綴,更沒有什麼金銀玉石等奢侈品,連走廊裏的蠟燭也是能省則省,好歹還能看清道路。地上沒有鋪地毯,走在上麵,腳底都有些冰涼。高祖歎道:薄姬就是儉樸啊。快要進了內室,聽見裏麵有人說話,仔細一聽,是薄姬與兒子在說話,高祖便停住了腳步。
“母親,孩兒聽說,合心弟弟沒有我長,父皇卻封他為趙王……”劉恒剛說了一半,薄姬就不高興打斷了他的話:“你聽誰說的?以後可不要在背後議論長輩的事情,知道了嗎?”
“諾。”劉恒不敢再說了,跪在地上低著頭在給母親洗腳。看到兒子委屈的樣子,薄姬笑著說:“老師最近都教給你了什麼?”
劉恒笑著說:“有《論語》,《詩經》,還有《離騷》,《呂氏春秋》等等,好多好多的。”
薄姬說:“你要多學《論語》,還要領會其中的深邃含意,能讓你知道如何做人做事。”
“諾。”劉恒笑著說:“孩兒一定聽母親的教誨。”
“好了。”薄姬把腳抬了起來,劉恒用錦帛給擦幹了,薄姬說:“以後啊,你不要親自給我洗腳了,讓她們給洗就好了。”
“諾。”劉恒小心地把母親扶到了鳳榻上,給母親蓋上了被子,自己坐在了一邊,攥起拳頭小心地輕輕地捶著母親的雙腿說:“娘,以後就讓孩兒給您洗好了,不會影響我學習的,這樣一來能讓孩兒盡孝心,二來也能讓孩兒休息腦子呢,一舉兩得。”
高祖聽到這裏,歎道:難得有這樣孝順的兒子啊。
薄姬拉著兒子的手說:“娘知道你心裏委屈,可是呀,你父皇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作為兒臣,不但不能記恨,而且還要多理解你父皇的難處,凡事要學會忍耐,現在天下初定,你父皇日理萬機、廢寢忘食,說起來,這都是為了你們啊……”
“娘,這次征討陳豨反賊,孩兒給齊王大哥獻得計策,與章兒不謀而合,嘿嘿。”劉恒還為上次在代地征討陳豨時的計策感到自豪。
薄姬開心地笑著說:“好啊,能為你父皇分憂了,恒兒也長大了。”
“娘,孩兒以後要多為朝廷出力,為父皇分憂。”劉恒見娘誇獎了自己,心裏特別高興。
薄姬繼續說:“以後呀,不要聽不利於兄弟們團結的事情,不要做有害大漢江山社稷的事情。你們都是劉家的子孫,現在的天下是劉家的天下,一筆分不出兩個劉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諾。知道了,母親……”劉恒爽快地答應了。
高祖被她們娘倆的談話所吸引所感動,剛要一步闖進去,又怕驚動了她們,便悄然退了回去。
這一夜,高祖一個人就寢長樂宮,腦子裏總是薄姬和劉恒她們母子的影子。
張敖雖然降為侯,但仍然高興,與妻子魯元公主相擁而泣,畢竟還活著啊,王不王的已經不重要了。
皇後一喜一憂,喜得自然是女婿如願出獄了,憂得是許姬第一步也如願得逞了。她對前來回稟的劉章突然問:“聽說章兒在獄中,還保護了你一個祖母?”
劉章一聽,便道:“稟皇祖母,孫兒之所以沒有將這件事稟報您,主要是這位祖母的身份還沒有最後確定,況且她現在已經身懷六甲,皇爺爺讓孫兒隻是保護好而已。”
“是這樣。”皇後點頭說:“既然她懷了皇上的骨肉,我們要加倍看護為好,這樣吧,你將她交給哀家吧,哀家會照顧好她的。”
劉章一聽可高興了,笑著說:“這樣最好了,隻是讓皇祖母勞心了。”
皇後說:“都是自家人,何必那麼客套啊。”
“是啊是啊……”劉章口裏答應著,眼珠子卻到處亂轉,他是想看到呂月,可是今天呂月不知去了哪裏,隻有竇漪房朝著他抿嘴笑,他一慌神,急忙告退了。
不久,趙美人住進了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