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太後寢宮簡直像趕大集一樣,出出進進,大多數是呂氏家族的人和太後的親信,他們有事情幹脆不在朝堂上上奏章了,幹脆到太後這裏,幾句話無論什麼事情,隻要太後一點頭都辦得妥妥當當、順順利利。
經過調養,審十雞的傷口逐漸愈合,由於在牢裏受到潮濕,腿腰還是不能動。麵見太後,是被人抬著進來的。“臣拜見太後,恕臣不能叩拜了。”審十雞在擔架上欠身道。
“你這個樣子就不必拘禮。”太後有些感動了,她走到審十雞的身邊,握著他的手親切地問:“怎麼樣?好些了嗎?”
“謝太後關心,好多了。”審十雞含著淚回答,眼睛始終看著呂太後。此時,在他心裏,他忽然感覺自己終於可這樣大膽地、熱烈地、親昵地看著她了,他甚至有站起來擁抱她的衝動。
“唉,我知道,是先帝冤枉你了,他欠你的,我給你還上。”呂太後溫和地看著審十雞說。
審十雞一顫,腦海裏猛然出現了第一次見到高祖的情景,那犀利的眼神依然讓人不寒而栗,他心裏頓時嚎啕,“先帝啊,劉邦啊,你真是狠啊,即便是死了,也依然讓人生畏啊……”
“十雞啊。”太後歎了一口氣,說:“你還記得當年我坐牢的事情嗎?”
審十雞怎麼不記得呢,一想起來心裏就有說不出的滋味,平時不敢去想,今天太後突然提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到底什麼意思呢?太後突然提高聲音道:“不堪回首啊。”
呂月和竇漪房都嚇了一跳。
竇漪房說:“太後,吃了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不是已經應驗了嗎。”
呂月也跟著說:“是啊,太後,您現在的榮華富貴和崇高地位可是天下無人能比啊。”
“你們這些丫頭,不知當年哀家受的罪啊。”太後說著感激地看了審十雞一眼,繼續說:“審大人可是跟著我沒少受罪。”
“哪裏,哪裏,現在想想,有些地方還真沒有伺候好太後。”審十雞說。
“第一次坐牢,哀家都喝過耗子血,還差點讓那個王八蛋殺了。”太後仿佛打開了往事的閘門,憋在心中很久的心酸事情就像洪水奔湧而出:“記得有一天下著大雪,寒風裹挾著雪花,漫天飛舞,屋裏就像一個冰窟似的。”
“項王怎麼不給弄點炭火呢?該死的。”呂月插話說。
太後似乎還沉浸在往事中:“在屋裏都受不了了,審大人卻站在外麵為我們守著,唉,當初啊······”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卻讓審十雞的情感再起波瀾。當時,太後給自己身上掃掉了厚厚的雪花,還給披上外罩,直到現在每次想起這段經曆,心裏就熱血澎湃,淚眼蒙蒙。
“審大人流淚了,一定被太後博大愛心所感動了。”竇漪房說。
呂月接上說:“太後肯定自己不舍得穿給了審大人。審大人,你可是一輩子也報答不完太後的恩情。”
審十雞真是感動得熱淚盈眶,說:“太後的恩情比天高比地厚,我這一輩子甘願為太後做牛做馬。”
“過了,審大人。”太後歎了一口氣說:“當前,朝廷雖然事情繁忙,但你也要休養些日子,不要著急,追查漢王劍的事情,讓酈商大人去辦就好了。”
審十雞更加感動了,忙說:“太後,依我看,漢王劍一定在許姬手裏,要不她也不會依然不把太後放在眼裏。”
“嗯,我也懷疑在她的手裏。”太後說:“現在都向哀家表忠心,隻有她和她兒子趙王·······能得很!哀家倒要看看她們還能到多時。”
審十雞說:“漢王劍要真在她手裏,那還真麻煩了。”
太後對呂月說:“明兒,把你爺爺、姑奶奶、伯父、你爹爹以及酈商大人、費同大人都請來,我有事情欲與他們相商。”
“諾。”呂月急忙答道。
次日,太後召見的呂灃、呂祿、呂產、審十雞以及跟太後走近的大臣酈商、費同等人都到齊了。太後說:“今日召你們來,主要是商量如何清除異臣賊子,保持我大漢持續穩固,各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梁,先皇的重臣,你們說說看?”
呂灃開口直奔主題:“時最要緊的是追查漢王劍下落,因為先皇的遺詔太厲害了,我們要是拿不到漢王劍,無疑等於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