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呂女嫁劉郎 第二百六十七節(1 / 2)

封呂灃為王接連失敗,這好比耳光打在了太後的臉上,她既生氣又失落,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金碧輝煌的未央宮,忽然一下子激發了內心的鬥誌:“不說現在哀家說話管用,哀家還不曾屈服······”太後剛要宣眾臣來見,宣布封呂灃為王的事情,突然太監來報,皇帝病危了。太後心裏一驚,急忙去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皇後、禦醫、宮女等站在一邊抹淚。太後進來,並沒有先看皇帝,而是問禦醫道:“皇帝如何?”

禦醫歎氣道:“臣已經盡力了,無力回天了。”

太後一陣刀絞,走到皇帝近前,小聲道:“皇帝,盈兒······”無論喊什麼,皇帝緊閉雙眼,一點表情也沒有,這讓太後非常悲傷,她實在站不住了,轉身離開了皇帝寢室。

公元前一八八年,在位七年皇帝的劉盈帶著滿腹的憂傷和委屈駕崩未央宮。

太後得知消息,不驚不哭,坐在鳳榻上,自言自語而無淚滴。眾大臣聞之,恐又犯病,都不敢近前問候。

太後密召皇後,她想出一個不得已的辦法,從後宮中惠帝所生兒子中,選一個聰明伶俐、長相端正的納入皇後房中,對外假裝稱是皇後所生,並立為太子。太後又恐怕消息泄露,密召審十雞,將太子的生母,幹脆秘密處死,以斷絕後患。太子立為皇帝,但尚且年幼,太後繼續臨朝稱製。

按說,漢朝禮製,皇帝的母親稱為皇太後,皇帝的祖母則應稱之為太皇太後。太後卻於禮法而不顧,使皇帝即位而無年號,自己本應稱太皇太後而仍稱太後,一些大臣都背後指責呂太後別意用心。

坐在寶座上,俯瞰寬敞明亮的大殿,高聳入雲的龍柱,文武百官歡呼萬歲,這是多少人所追求所夢想的啊。不知怎麼,太後的眼睛濕潤。不是嗎?就是在這個龍椅寶座上,丈夫高帝坐過,兒子孝惠帝坐過,他們的音容笑貌恍如眼前,可是他們都走了。在這個大殿上還有張良、蕭何他們也走了,劉汶也走了,連最近親的薄姬也走了,王陵、周昌……這麼多人,這麼多自己至親至愛至敬的人都走了,一種孤寂、悲涼之感頓時湧上她的心頭,眼淚怎麼也控製不住了,順著臉頰流了出來,這是曾沒有過的。以前在那麼異常艱苦的環境下,都未曾掉一滴眼淚,而今在這樣的人生巔峰,卻控製不住自己感情,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她越感到在這裏不自在,走到龍座近前,卻沒有坐了上去,環視了四周,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回到了自己已經習慣的椒房殿。

“太後,您流淚了。”審十雞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太後身邊。這麼些年來,也隻有他一直陪伴身邊,除了呂月,也隻有他可以不通報直接進入太後寢宮。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果然濕了,“怎麼回事啊。”說著便強裝歡笑。審十雞湊上前說:“太後,是想兒子了吧。”

“唉。哀家這個兒子啊……”太後似乎不想再提到這個兒子了。審十雞另找些趣事讓太後高興。太後抿著嘴看著這位身體有些臃腫,但依然細皮嫩肉的審十雞,心裏果然舒服了許多。

“十雞啊。”沒有人的時候,太後都是這麼稱呼他,她覺著這樣親切一些。

“太後,您……”審十雞還沒有答話,隻聽外麵傳來“陸大人求見”的聲音。審十雞一驚,剛要告辭躲開,太後笑道:“沒事的,陸大人不是別人,你坐吧。”

“諾。”審十雞答應著坐在了一邊。

太後隻所以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還在孝惠帝朝時,有人密告太後和大臣審十雞有染。孝惠帝大怒,認為是奇恥大辱,下旨要查辦審十雞。陸賈聞聽此事後,立即求見孝惠帝,闡述了太後與審十雞的關係,是君臣關係,是主仆關係,是信任與忠心的關係,這種關係是建立在多年生死考驗的基礎之上的,勸孝惠帝不要捕風捉影,以免搞得滿城風雨有損皇家和太後的臉麵。孝惠帝聽從了他的勸告,沒有驚動審十雞。果然,未央宮沒有掀起波瀾,維護了皇家和太後的體麵。太後知道此事後,對陸賈就另眼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