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才讓婆婆高興呢?連日來,呂月總想著這件事。忽然,見窗外來了一個胖胖的女人,她還沒有進門就喊:“媳婦在家嗎,新娘子在家嗎?”
秋雁進了門,呂月叫了一聲:“娘。”
秋雁連忙說:“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二姐好聽。”其實,秋雁是呂月三叔家的二女兒。
呂月忙說:“那怎麼能行呢,該叫啥就叫啥,不能亂了輩分。”
秋雁說:“新娘子,這些日子你隻顧高興了,就把我這個二姐忘了吧。”
呂月忙說:“哪能呢,這些天,章哥去官署當值了,我就在家裏拾掇拾掇,一天都沒有空閑,也正想著去看您呢。”
“嗯。月兒,沒人的時候,還是叫你月兒吧。”秋雁說。
“嗯。”呂月笑著點了點頭,感覺見到秋雁,心裏有異鄉遇故知的親切和踏實。
“月兒,還適應嗎?”
呂月點了點頭。
“唉。你別瞞我了。”秋雁說:“你婆婆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說著說著自己就流出了眼淚。呂月知道她的遭遇。在劉肥死了以後,駟思並沒有讓她回娘家,而是讓她進了王宮,表麵上接納了她,其實她一進齊王宮才明白,一間房子一個獨立的小院,沒有人來,也不允許隨便找人說話,更不允許四處走動,如同坐牢一般。呂月不禁為她同情,一個青春年華的少女,就這樣在時間的流逝中,容顏漸老。想想她的際遇,自己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是多麼的幸福啊。
“月兒,你可不要學我,你婆婆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隻要你現在把她降住了,以後你就成這裏的主人了。”
“我感覺婆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你剛來,還沒有嚐到被她嘲笑被她羞辱的滋味,我算是受夠了,隻要我們娘倆團結起來,就能戰勝她。”
“娘,這樣不好。”呂月有些反感秋雁過來挑撥婆媳之間的關係了。
“月兒,我也是為你好。再說了,我們呂家現在朝廷一手遮天,又有太後這棵大樹,你不用怕。”
“唉,現在不是誰怕誰,而是我如何當好劉家媳婦才對。”
“她對你不仁,你為何對她不義?!”
“我才來幾天啊,怎麼知道她不仁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早晚要吃虧的。”
呂月沒有應答,而是低下頭不想與秋雁說話,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抓住秋雁的手問:“對了,我正想問您一件事。”
“什麼事?”
“母後都喜歡吃什麼呀?”
秋雁不樂,沒好氣地說:“她身為太後,山珍海味、奇珍異果還不想吃啥就有啥啊。”
“那太後有沒有喜歡的東西?”
“我看就缺有人給她送天上的星星了。”
“這……”
“你也不要挖空心思討好你婆婆了。我實話對你說了吧,你即便是真的摘了星星給她,她也不喜歡,也不會對你另眼看待。”
“為什麼呀?”
“因為你姓呂。”
“唉。”呂月聽到這裏,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不禁黯然傷神。
秋雁見呂月心情不好,自己也覺著無趣,便在房間裏四處走動,突然見桌幾上有一盤石榴,便說:“你這個丫頭啊,明明有石榴,卻不給我吃。”
呂月有些不好意思了,“您一來,光顧說話了,就忘了這事兒了。這是章哥從關中帶來的,可甜了,快嚐嚐。”說著剝開了一個石榴遞給了秋雁。
秋雁邊吃著鮮紅的石榴子籽兒邊感慨道:“有男人就是好啊,處處有人想處處有人疼。唉。”
呂月說:“正準備給娘們分分,你來了,就拿些回去吃吧。”
“嗯,謝謝你有這份孝心。”
“看您說的,孝順長輩還謝什麼呀。以後呀,您有什麼事盡管對我說,或對章哥說,我們一定聽您的。”
“好呀,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怎麼說我們都姓呂呀。”
“又來了,孝敬您與姓呂不姓呂有什麼關係呀。”
“唉,你剛來是體會不到的,時間長了,就明白了。”秋雁說著就要告辭走。呂月忙讓小蓮裝了一籃子石榴讓她帶著走了。
秋雁剛走不一會,呂月就讓小蓮裝了一大籃子石榴送給駟思。她剛進了駟思的房間,見裏麵早有幾個女人在裏麵說話,她一進去,她們都立即不說了,還有些慌張。呂月也沒有在意,指著小蓮手裏的籃子說:“母後,這是章哥從關中帶來的石榴,挺甜的……”還沒有說完話,駟思就鼻子開始發聲了;“哼,是挺甜的,留著你們自個兒吃吧。”
呂月忙笑著說:“帶來挺多的,章哥讓我給母後……”還是沒有說完話,駟思氣得幾乎要站起來,怒聲道:“我沒有那個福氣,也享受不起!”
“母後。”呂月看到婆婆突然發怒,一時不知咋回事,眼淚在眼眶打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