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
昨夜與兩女纏綿玩鬧半宿,待她們沉沉睡去,便悄悄溜出家門,不忍再現離別之苦。龍天坐在駛往北都的火車北上,靠在座椅,看著窗外由南至北變化的風景,輕輕吟出這首漢武辭作,心中懷著對佳人的思念。
至於雅莉卻是不再需要龍天安排,母女剛剛見麵,道不盡相思意,怎舍分別?六姑林偉茹告訴龍天,過些日子,她便帶著雅莉、王晴以及陳胡兩女一起返京,都還需上學不是。
奔在路上,龍天無聊透頂,雖心中急於知曉拜火教之秘,但卻鬼使神差的來到一處火車站,買了一張最普通的車票,踏上旅途。這是他第二次坐火車,卻有不一樣的情懷和思緒。第一次從魯西出發,是為了學業進京,心中滿滿對北都的期待,而這次卻是無聊之餘的休閑,心中毫無他意。
“好悲婉的辭呀,你寫的嗎?”龍天仍沉浸在對韶華易逝的感慨,被身旁一聲低聲婉轉之音喚回神來。問話之人,是個衣著樸素的俏麗少女,自落座龍天便有注意到她,在她身上,龍天察覺到一股很自然很鄉村的質樸味道,看到她,放佛又回到了生活十八年的魯西山村。龍天以為或許這一路,兩人都不會有交談之機,卻不想她卻先開口先問。
“嗬嗬,不是我作得。是漢武皇帝寫得。”龍天側臉微微有些疑惑,隨即便猜測可能這個少女沒有讀過吧,畢竟這首詞也是自己在圖書館深挖出來的。唉,現在的中學文學詩詞選擇,真是無奈。
“漢武皇帝?他還會寫辭嗎?”少女聽罷,有些疑惑。在她想來,雄才大略的皇帝多半都是武功赫赫的那種,可不會寫出如此悲涼之作,當然某個亡國詞皇帝例外。
“這首辭,是武皇帝在公元前 113年,漢武帝劉徹率領群臣到河東郡汾陽縣祭祀後土,途中傳來南征將士的捷報,又時值秋風蕭颯,鴻雁南歸,乘坐樓船泛舟汾河,飲宴中流,觸景生情,感慨萬千所作的《秋風辭》。以景物起興,繼寫樓船中的歌舞盛宴的熱鬧場麵,最後以感歎樂極生悲,人生易老,歲月流逝作結。”
龍天見她疑惑,款款而談,“其實最後還有一句,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哦,嗬嗬,我都聽不明白,但是真的很好,嗬嗬。”少女聽龍天如此博識,說時,臉色露出一抹黯然,“中學沒上完,就出來打工了,好懷念讀書的日子啊。”
龍天怔了一下,不知道再說什麼,繼續將頭轉向窗外,閉上眼睛,歎息不語。
少女見狀,也不再打擾龍天,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何必徒惹人煩。可是他真的好帥啊,呆在他的身邊是那麼祥和溫暖,他的聲音充滿磁性,若一輩子都能呆在他的身邊,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想著想著,不覺便便有些癡了,紅紅的臉龐,定定的看著龍天的側臉。
不知不覺的,龍天便沉沉睡了過去,睡的安詳而和諧。
“龍天…龍天…龍天…”
睡夢中,龍天聽到一聲聲溫聲細語的呼喊。這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甜甜膩膩卻又不讓人厭煩,聽著她的聲音就好像聽到天地間最美的音樂,和鳴,婉轉鶯鶯,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輕柔翠綠的水藻間,在晶瑩的碎石上淙淙流過,像在姹紫嫣紅百花盛開的春天裏,低垂的柳枝輕掠溪麵,醉人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