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這樣一提醒,皇後羞紅了臉,“皇上這是急著見本宮呢,本宮怕是高興糊塗了,看來衣服是不必換了,這樣家常的穿著也很好,香琬,你跟著本宮伺候吧。”嘴上這樣說著,皇後的手卻還是忍不住整了整原本就很平整的發髻,香琬也跟著高興,忙跟在皇後的左右,替她撣了撣裙擺。
香琬自進宮以來,隻去過太後的慈寧宮,瓊貴人的萬壽宮,待得最多的就是坤寧宮,這還是第一次去養心殿,聽說皇上長久待的地兒就是養心殿,平時總盼著皇上來坤寧宮坐坐,哪還敢奢望皇上請皇後去養心殿啊?
為著除夕夜的事情,皇後傷神了好一陣,今天這件大喜事,總能衝一衝前幾日的傷心,香琬低頭看著亦步亦趨跟在吳公公後麵的皇後,坤寧宮外的空氣清新,吹拂得皇後的臉龐微微泛著粉紅。
“皇後娘娘請進,皇上在裏邊等著您呢!”吳公公掀起厚厚的門簾,皇後撐起滿滿的笑意,款款步入養心殿內,眼裏自然沒有別人,隻有那一抹明黃,和不住撲麵的龍涎香。
跟著皇後娘娘跪倒在地,“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怎麼這會........”皇後的聲音極其溫柔,帶了對皇上十足的繾綣之情,隻是皇後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重重的巴掌就打在了皇後的臉頰邊。
皇後震驚地抬頭,卻看到皇上鐵青著臉,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慢慢吐出了兩個字:“毒婦!”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臣妾自認為從來對您畢恭畢敬,就算您有時拿您的尊貴位置來無端壓製臣妾,臣妾為了鈕扭,少不得忍了,臣妾從來不敢得罪您,事事對您言聽計從,您記恨皇上寵愛臣妾也就罷了,稚子無辜,您怎麼就忍心對臣妾的鈕扭下手?他還那麼小啊,前段時前才剛剛學會走路,您怎麼忍心用這麼惡毒的詭計來害臣妾的孩子啊?”
那一巴掌還沒有消化,哭成淚人的赫妃哭訴著撲向皇後,發髻散亂,整張臉一片虛白,眼睛深深地陷進眼窩裏,可見受了極大的刺激。“赫妃,本宮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本宮從未去過你宮裏,更何談害你的孩子!”皇後冷冷地甩掉那雙扒拉著自己衣襟的手。
香琬這才發現,養心殿並非是皇後所想的那樣,隻有皇上在等她,同時還坐了太後,瓊貴人,皆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更感意外的是,方才在坤寧宮出發之前皇後喊了幾遍不見人的白蘭此時正跪在養心殿,不知是不是也是被被傳來問話。
瓊貴人流著眼淚扶起癱坐在地的赫妃,顫抖著衝皇後喊道,“皇後娘娘為何要在此惺惺作態?如果您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您就該去問問您坤寧宮裏豢養的那條發了瘋的野狗去!好端端的,為何要放那狗畜生出來,又為何偏偏要跑去延禧宮,咬傷了大阿哥?”
赫妃聲淚俱下地控訴著當時的情景,這才知道,今天一早,大阿哥吵著要去園子裏玩耍,赫妃拗不過他,就喊了幾個宮女陪著大阿哥出去,初一時候,皇上覺得大阿哥甚是可愛,心疼不已,特意叫人給大阿哥縫了一身大紅色的福字長袍,赫妃想著外麵冷,就叫人找了皇上賞的衣服給大阿哥穿上。
不想大阿哥正舉了一塊肉幹逗宮裏的小太監追著他跑,不知何時那野狗突然從外麵狂奔進來,聞到肉味來自那一團大紅色,不顧一切撲了上去,大阿哥嚇壞了,哇哇哭著,小孩子怎麼懂得將肉幹扔到地上,恐懼之下,倒是握緊了手裏的東西,嬌嫩的胳膊被野狗生生撕下了一大塊肉,瞬時就血流如注。
驚呆了的宮女們,這才反應過來,有不怕死的太監拿了菜刀衝上去,對著那發瘋的野狗胡亂砍下去,逐漸咽了氣的畜生這才慢慢鬆開了大阿哥,但為時已晚,大阿哥早驚得痛得昏了過去,被宮女們七手八腳抬進屋裏,這會人還高燒昏迷著。
野狗雖然已經被砍死,但很多人都認出這條狗曾在坤寧宮出現過,皇後還手下留情,給狗喂了肉,這幾天,這狗就經常在坤寧宮出沒,說不準就如瓊貴人所說,是皇後養來當寵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