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栗子糕是蘭貴人親自送來的,不過蘭貴人說估計娘娘這會歇下了,就不進來打擾了。”
蘭貴人不知為何這次沒有進來坐坐,隻是這話讓皇上聽去了,還以為是蘭貴人眼巴巴送了點心來卻不敢進來,難免心裏會覺得她在香琬這裏手裏委屈。
看皇上聽了這話若有所思,香琬心裏再不喜歡她,也不能讓皇上覺察到,忙叫小純子去請蘭貴人進來敘話。
不消一會,小純子就引了還沒走遠的蘭貴人進了前院,“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嘉嬪娘娘!”
屈膝行禮的蘭貴人一身月藍色如意月裙,飽滿的發髻上僅插了一枝鏤空迎春花步搖來做裝飾,略施粉黛的臉低眉順眼請安時顯得十分溫婉,再抬頭,偷眼看向皇上,眼裏多了一波盈盈秋水。
“蘭兒怎麼這時候過來了?自你大病初愈之後,總不見你四處走動,難得願意來香琬這裏轉轉。”
“赫貴妃娘娘惦念臣妾身子不好,萬分囑咐臣妾要多加休養,倒是臣妾最近總是記起從前和嘉嬪娘娘同侍一主的日子,現在娘娘有幸封嬪,臣妾想著該和娘娘多加走動,也好續上往日同處一宮的情誼,因而一大早起來就精心準備了這碟栗子糕,趕著午膳後送來進獻給娘娘,不想皇上也在這裏,這栗子糕從前皇上也很喜歡吃。”
含了歡喜的笑,香琬招來花束,“花束,重新去廚房端一盞冰過的梅子湯來,天氣熱得很,蘭貴人一路走來實在辛苦,喝盞梅子湯消消暑氣。”
本就是不請自來,不想香琬不怒反而十分客氣,蘭貴人受寵若驚地站起來福了福,“嬪妾多謝娘娘關懷,多謝娘娘。”
皇上示意蘭貴人坐下,“蘭兒總是如此小心翼翼,時刻像隻惴惴不安的兔子似的,性子安靜不是好事,你願意出來走走是極好的,想必香琬很樂意你多來坐坐,姐妹間就應該相互扶持。”
“臣妾一定遵從皇上的吩咐,如若嘉嬪娘娘有需要的地方,臣妾一定盡心盡力。”
並不避諱蘭貴人在場,皇上親熱地拉了香琬的手,“蘭兒做點心的手藝很好,等你有時間了,也可多多跟她學習,權當消遣時間了,學各家之所長,多才多藝才好。”
不是讀不懂皇上雙眸裏盛滿了期待,香琬溫婉一笑,“皇上說的是,臣妾記住了。”
“皇上和娘娘果真是繾綣情深,瞧著令人羨慕。”蘭貴人撐了飽滿的笑意讚歎道,豈不知心裏是不是正在滴血。
就著香琬的手喝了半盞梅子湯,皇上起身準備回養心殿批折子,蘭貴人連忙站起身,“臣妾正好要回去了,不知道能否與皇上同路?”
這樣的請求又怎麼可能被駁回?皇上笑著應了,蘭貴人臉上一喜,匆匆向著香琬行了禮,跟在皇上身後出了景仁宮。
當天晚上,香琬與紅羅她們湊在燈下做著小孩子的衣服,聽得小純子走進來嘀咕了一句:“皇上今晚翻了蘭貴人的牌子。”
“知道了,下去吧。”
氣憤地將布塊一扔,繡珠滿嘴抱怨著,“這蘭貴人分明就是借著小姐往皇上跟前湊,真是過分!”
花束在旁憂慮地應和道:“是啊,中午那會她還裝可憐,在咱們宮門口不敢進來,小純子去請立馬就進來了,可見根本就沒準備走,又紅著臉和皇上一起走,才這麼一會,就有能耐讓皇上召她侍寢了,可見她這幾日來娘娘示好分明就是別有用心,娘娘,您可不能縱容她。”
“對,奴婢看她分明就是知道皇上在咱們這裏,才巴巴跑來的,惺惺作態,實在居心不良,小姐可要想想法子。”
兩個人嘰嘰喳喳的,吵得香琬一時應答不來,低頭專心繡著一隻小老虎。
紅羅衝她倆擺擺手,示意她倆安靜下來,“娘娘別煩心,蘭貴人是運氣好,今天這個時候來恰巧碰到了皇上,她才失了孩子很可憐,皇上對她自然憐香惜玉些。”生怕她會生氣,紅羅小心翼翼地勸慰著。
香琬卻不以為意,抬頭掃了她們三人一眼,“無妨,太後娘娘一向期盼皇對六宮能雨露均沾,各宮娘娘共同侍奉皇上,皇上沒有道理總是來咱們宮裏,就算今天不是她蘭貴人,也會是恪嬪,亦或者是赫貴妃,不必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