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宮裏不乏這種可憐又可恨的人(1 / 2)

恪嬪一向是好麵子之人,又因為赫妃偏向著她,在人前總是強勢些,禁足本就不是什麼榮耀之事,況且現在能坐到一起,隻是因為和香琬在禦花園偶遇,算不上什麼親近之人,好端端的提起這種事情來,竟讓香琬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葫蘆裏賣著什麼藥。

見香琬不說話,隻是低頭抿了一小口茶水,恪嬪輕輕歎了口氣,“在萬壽宮被禁足的那段日子著實漫長,白天等不到天黑,晚上又等不到天亮,活脫脫讓我像是重新生長了一遍似的,如若不是妹妹在皇上麵前替我說了一兩句,恐怕不會再有其他人願意將我從那裏拉出來,就算是赫妃娘娘,也從未聽她在皇上麵前替我求情過。”

那赫妃是蒙古妃,出身高貴,而恪嬪和香琬一樣,爹爹在前朝作為漢人臣子努力博得皇上的信任,以期站穩腳跟,而她們在後宮,也是無依無靠,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去爭取。

因而恪嬪當初受了靜妃的責打,巴巴地上趕著去依附赫妃,是急於找到一棵大樹好倚靠,而對於赫妃來說,恪嬪卻是可有可無的棋子,就算沒有了恪嬪,也會有其他人腆著臉湊上去,為她解決一些棘手的難題。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香琬她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隻是恪嬪一味執迷其中,現在她自己想清楚了也好。

看她一臉失意,香琬少不得軟了語氣勸上一兩句,“赫妃娘娘即將臨盆,前幾日急急宣了紀太醫去,聽聞是身上不痛快,少不了要吃藥滋補的,一時忙亂,忘了你的事情也是有的。你平日裏就和赫妃娘娘走得親近,關係自然也比一般人要親厚上許多,這種時候更該多體諒她體諒她才是。”

“連你也覺得我和赫妃娘娘交往過密嗎?時至今日,我才覺察到自己以前那樣近乎崇拜地依附她的力量,事事聽從她的安排,早就迷失了自我,實不相瞞,前幾日我去慈寧宮向太後娘娘認罪,太後娘娘對我步步緊逼,事事質問,我這才知道自己被他人利用,做了許多不可挽回的錯事,所幸,太後娘娘囑咐我要洗心革麵,我這才有心思出來走一走,走一走,才能想清楚更多的事情。”

她的封號是太後賜的,她自然知道太後是何意,想要脫離赫妃的束縛,最先想到的就是去找太後,或許惟有太後能幫她,給她力量。

再聽她說話這語氣,太後縱然心裏對她不喜,但也似乎對她並沒有做過多的追究,還安慰了她一番,她既然有勇氣去慈寧宮,就說明是真的想通透了。

仰頭看了看天空中飛著的彩色的風箏,恪嬪又是一聲太息:“麒麟樣的風箏真是好看,我知道那不過是翡翠做的,來哄我開心罷了,橫豎,我現在是這後宮裏最不得寵的妃子,怎麼會有喜得麟子的那一天呢?左不過自己做下的事,隻能自己來承受,都是自作孽罷了。”

“從前,你是年輕,想事情不周到,經曆了禁足這件事之後,行事風格定會有所改變,相信太後娘娘也是這樣期望的。”還摸不透她現在的真實情況,隻能簡單地說勸一兩句,免得說多了,日後生出事端來。

驟然聽聞恪嬪倒戈,總教她想起從前的蘭貴人來,若是輕易相信一個人,最終隻會換來無盡的失望。

站起身,心不在焉地向亭外走去,“是嗎?我之前做錯了那麼多事,什麼時候才能還清?皇上什麼時候心裏才能有我?”

本想告訴她,隻要有心,無論到什麼時候,想要改正都還來得及,但見她滿臉通紅,腳步匆匆,逃也似的走遠了,也就再沒說出什麼來。

桌子上杯子裏的茶水已經涼透了,紅羅手腳麻利地將杯裏的水潑掉,又重新斟了一杯,推到香琬的麵前,“娘娘,這時候,天氣還沒有徹底暖和,外麵還是氣寒,坐得久了,身上總是冷,請喝口熱茶暖暖吧。”

“她們糊裏糊塗地做了那麼多事,紅羅,依你看,在這其中,誰獲利最大?”

“嗬,自然是延禧宮的那位,恕奴婢多嘴,娘娘,您想想,皇上剛開始那麼喜歡蘭貴人,如若不喜歡,蘭貴人怎麼會那麼快就有身孕?明麵上是赫妃拉了她一把,可蘭貴人最終得到了什麼?失了孩子,被褫奪了封號打發去了靜和宮,最後溺死在池塘裏,奴婢不得不大膽揣測,赫妃根本就不能容得下蘭貴人在這宮裏生下一兒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