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糊塗了,你我與她同在嬪位,無非就是寧貴妃口頭說了下她是四嬪之首,除此之外,她又能比咱們高貴多少,你又何必那樣怕她?你這樣畏畏縮縮的,最多也就是嬪位,一點小事就把你嚇成了這樣,那以後可怎麼辦?姐姐都替你著急呢!”
“可是,可是,太後娘娘不是最不喜咱們妃嬪之間拉幫結派嗎?姐姐這樣就是站赫妃那一邊了啊,妹妹總覺得赫妃驕縱,不是咱們可以倚靠的良木啊。”
在假山背麵說話的正是葉嬪和嫻嬪,嫻嬪聲音低低的細細的,倒是那葉嬪聲音奇大無比,生怕別人聽不見她的聲音,好像聲高就有理似的。
“你哪裏來得這麼多可是?太後娘娘那是隨口一說而已,你還沒看清楚嗎?嘉嬪為什麼那麼受寵?難道真是她自己有本事嗎?還不是她有寧貴妃給她撐腰,寧貴妃有二阿哥,皇上去鍾粹宮看二阿哥,寧貴妃看嘉嬪可憐,就相幫著請皇上去瞧瞧她,要不你看嘉嬪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怎麼會有那臉懷上龍種?還不是慣會在寧貴妃麵前阿諛奉承的。”
她們之間隔了一塊大石頭,雖然香琬看不到裏麵的人,但幾乎可以相見葉嬪揮動帕子津津有味說著的模樣,那樣理直氣壯,好像她說得都是她親眼所見似的。
“不排除姐姐說的這種可能,不過妹妹瞧著,皇上對嘉嬪也很好呢,再說寧貴妃一向偏向她,如若她將今日大殿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寧貴妃,寧貴妃要是追究了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別說咱們現在沒有明顯地表現出歸附了赫妃娘娘,就是將來明著告訴了她們又如何?你可別忘了,赫妃娘娘是這後宮頭一位貴妃,先前還育有過大阿哥,現在又生了小格格,論資曆、地位、子嗣,誰能和赫妃娘娘媲美?別看她寧貴妃生了二阿哥,太後不喜歡,那也是白搭,還不是受了太後的訓斥了嗎?所以說,親妹妹,我是不會誆你的,跟著赫妃娘娘,準沒錯。”
聽到此,香琬和紅羅相視,嘲諷地一笑,這是什麼理論?太後訓斥寧貴妃就是不喜歡二阿哥?果然是進宮不久的新人,看事仍然停留在單層麵,也是苦了憨厚的嫻嬪,還肯跟著她一條路走到黑。
“況且這靜妃娘娘去世已久,後宮不可一日無主,等來日選立新皇後時,我冷眼瞧著,還是赫妃的勝算最大,太後訓斥寧貴妃可不就是這意思嗎?所以,你以後不要再赫妃娘娘麵前那樣木,手腳靈快,嘴巴甜點,赫妃娘娘高興了,興許還能扶你做到妃位呢,再別跟著別人亂跑了,我是下定了決心,要堅定地跟著赫妃娘娘了。”
“那,那妹妹跟著姐姐走就是了。”
“這就對了,雖說你是漢人,但咱們姐妹兩一見如故,姐姐可是拿你當親妹妹的,你要時刻記著,這後宮裏頭啊,永遠是蒙古妃當家,你就跟著姐姐就行了,誰也不敢欺負了你去!這會子赫妃娘娘該回延禧宮了,咱們前去陪她說說話,記住我教你的,赫妃娘娘最不喜歡木訥之人。”
“多謝姐姐,妹妹記住了。”
眼見著兩人相攜離去,紅羅這才敢扶了香琬往回走,“枉死的蘭貴人,迷途知返的恪嬪,還不夠成為她們的前車之鑒嗎?一個個上趕著去當赫妃的左膀右臂,替她掃除障礙,再一腳踢開。”
香琬這才將葉嬪的話和她前幾日殷勤地在延禧宮伺候的事情聯係了起來,“恬貴人太出色,恪嬪近來侍寢的勁頭又猛,她倆被壓得宛若透明人,自然要想辦法,寧貴妃不喜與其他宮裏的妃嬪來往密切,眼下能倚靠的也就隻有赫妃了,正好赫妃也需要,一拍即合。”
“奴婢說句不當心的話,葉嬪不一定是真心為嫻嬪著想,無非就是看嫻嬪傻傻的,要她跟在身邊,給自己做個陪襯罷了。”
“你呀,誰都逃不過你的這雙眼,那拉家族很是強大,這位葉嬪的預設位分估計很高呢!”
“那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這個天賦,奴婢這就扶著娘娘回去吧。”
香琬隻笑不語,一路回了景仁宮,心裏卻一直浮著葉嬪方才的一句話:這後宮裏頭,永遠是蒙古妃當家。
不隻恪嬪這樣想,慈寧宮裏的那位更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布局的。
三月十八日,紫禁城的天兒藍藍的,抬頭望去,萬裏無雲,皇上一早就和恪嬪來了景仁宮,去接香琬一同前往慈寧宮向太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