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按捺不住心裏的憤恨,質問的話語脫口而出,“那就從鶯歌出宮前在你麵前哭訴‘你負了她’這句話說起,王爺是如何負了本宮本宮的?還請王爺一定要給本宮一句明白話。”
“既然皇嫂都知道了,那臣弟隻能說,臣弟對不起鶯歌,真的對不起她,一切都怪臣弟無能,都是臣弟太無能的緣故。”他長歎一聲,將頭痛苦地垂下來。
“七王如若有什麼難言之隱盡可可以告訴本宮,無論如何,鶯歌是閨中待嫁女子,提親人家最看重的則是她的清譽,王爺已經傷害了她,再無能為力,也不能將她扔在半道上,事已至此,還請王爺勇敢擔負起責任才是,姨父家雖比不上別家顯赫,但也稱得上殷實,他們怎麼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吃虧?”
香琬語重心長地勸著,一想起鶯歌進宮時和出宮後截然不同的心情,就更加悔不當初,不該帶她入宮,才導致出了這麼一件棘手的事情,如果王爺一味推脫責任,她根本無臉再見姨母一家。
不過聽到香琬這樣說,常舒倒是無比震驚地抬頭看她一眼,“臣弟愚鈍,不知皇嫂在說什麼,好端端的,怎麼會扯到鶯歌小姐的清譽上去?莫非是皇嫂覺得臣弟輕狂,對鶯歌小姐做出了什麼不軌之事不成?”
“本宮自然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正因為心裏很不安定,這才請王爺過來說個清楚的。”
看到香琬在說這話時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常舒才反應過來,為何一向對他笑嗬嗬的香琬今日如此冷淡,一時不該如何是好。
隻得鄭重地拜了拜,“臣弟是很喜歡鶯歌,第一次見麵就很喜歡,但臣弟出自皇家,怎麼可能是那輕狂之徒?跟鶯歌小姐在一起的日子最是快樂,但臣弟敢向皇嫂保證,臣弟絕對沒有冒犯過鶯歌小姐一根手指,鶯歌小姐就如水中亭亭淨植的荷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更何況,以臣弟的實力,根本配不上鶯歌小姐,又怎麼敢毀了她的前途?”
香琬見他說得鄭重,就知他所言不假,原來是自己虛驚一場,再看常舒說完這話,情緒更顯低落,敢情他推了鶯歌出宮去,是因為自己無權無勢,覺得自己配不上鶯歌的緣故?
心事驟然一輕,這常舒果然是皇上所說的,平日裏表麵上看著很是活潑,實則內心自卑得厲害,說到這裏,香琬基本可以想象得到,鶯歌被他用這個理由一再推開時的無奈和傷心欲絕,如若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好辦了。
親自上前虛扶了他一把以示安慰,又叫繡珠端了棗泥糕給他,“七王能真真切切為鶯歌打算,這讓本宮很是感動,隻是王爺知道女子最想要的是什麼嗎?自然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您這樣推了她回去,她心裏裝了您,必定日日垂淚以解相思,往後能幸福嗎?”
沮喪地垂了眼簾,“臣弟聽皇兄說起過,那納喇氏是後起之秀,臣弟的額娘生前就沒有顯赫的地位,受不了皇阿瑪駕崩,也跟著去了,如若不是皇兄疼愛,或許臣弟這時候還在外鎮守,其他的王爺好歹還有額娘在世照料著,臣弟現在是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的,連自己都身若浮萍,又怎麼給鶯歌安穩的一世呢?鶯歌曾多次向臣弟表達情意,臣弟不是不懂,隻是出身不好,鶯歌是嫡長女,以後定能覓一處好歸宿,不敢耽誤她罷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回了家。”
看他如此模樣,不僅心軟下來,將碟子往他麵前推了推。
“本宮聽皇上說你最愛吃棗泥糕,特意早早叫人給你備下了,你嚐嚐看。”
“臣弟多謝皇嫂關心。”
常舒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塊糕點送到嘴邊,但終究是心裏有事,沒有什麼食欲,隻得隨手放下,聽香琬沉吟著說道,“鶯歌性子活潑,且自小經由姨母精心調教,你們能夠兩情相悅,在本宮看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王爺現下很受皇上的信賴,隻要努力,必會有所建樹,不知王爺為何要一再退縮?”
猛地抬起頭,頹廢地長長出了一口氣:“皇嫂不知道,王爺和王爺,也是不一樣的。”
香琬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常舒現在的性子和他年少時看到皇阿瑪、額娘離他而去有很大的關係,再者香琬聽說,珍太妃的母家也不能提供給常舒有力的支撐,常舒在眾多王爺之中算是最無依無靠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