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琬的話一說完,嫻妃就由繡珠攙扶著從裏間走了出來,想必方才葉嬪說的話她也聽得一清二楚,早就哭得梨花帶雨,不住用帕子按壓著眼角,“嘉妃姐姐,葉嬪她,葉嬪她怎可如此對我?我一直以為她是我在這宮中可以依靠的好姐妹,不想她竟在心裏這樣想我,我真的好難受。”
不忍地虛扶了她一把,“葉嬪就是野心太大,而你明顯不是能和她一路同行的人,不僅如此,你還在她之前封妃,她心氣高,自然心裏不服你,才出此下策,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以後防著她點就是了。”
“我隻是想在這宮中安穩度日,並不想與人為敵。”
她抽泣地說著,倒讓香琬想起那一日在假山後頭,葉嬪對她說的那些話,她從始至終都是唯唯諾諾的,絲毫沒有顯出爭強好勝之心,可見是心地淳樸之人,心思太過簡單,葉嬪這樣蓄意謀害她,讓她始料未及,自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不想與人為敵是很好,可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咱們在家時父母捧在掌心上寵著,但入了宮,可沒有人時時會對咱們萬般容忍,甚至本該屬於你的東西,也會遭人嫉恨,本宮能救得了你今日,救不了你日後的許多次意外,你自己回去好好思量,盡量避免這些傷害吧。”
“嘉妃姐姐,那我以後該怎樣麵對葉嬪呢?我這人性子靜,本就喜歡一人獨處,既然她這樣不顧姐妹情誼,那我也不願再跟著她去思量那許多不該我想的事情,以後就一人行走於這宮中。”
“她羞愧難當,不會再來找你,更不會再想那拉幫結派的事情,本宮剛才已經狠狠地訓斥過她了,要她日後見了你必須萬分尊敬,但本宮之所以沒有向她道明你已知道這件事的緣由,就是為了你們來日相見不至於那麼尷尬,你就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但也要有自己的主意,該怎麼對她,是你自己的事。”
“多謝嘉妃姐姐搭救之恩。”
扶了她起來,“好了,已經沒事了,不必再這樣哭哭啼啼的,叫別人看去了鬧笑話,綠櫻,去給你主子打盆水來淨麵,你就在本宮這裏重新勻麵上妝,再回去吧。”
淚眼朦朧之中,嫻妃感覺到的是嘉妃的暖暖關懷,心裏感激萬分,綠櫻又和花束一起給她擰了熱帕子給她擦臉,她接了帕子,細細擦著臉,睜眼閉眼之間,熱烘烘的帕子烘著臉,那顆跳動不已的心似乎也平靜下來。
等對著鏡子認真正了正珠釵,抹了香粉,抿了胭脂,看著鏡子中妝容一絲不苟的自己,嫻妃已穩定了心緒,對著香琬恭敬地行禮之後,離開了景仁宮。
“娘娘素來與嫻妃沒有什麼來往,這次能出手救她,真是教人感動。”
“她心眼又不壞,隻是沒主心骨,都位居妃位了,還被人家牽著走,還差點喪了命,本宮實在看不過眼,這才吩咐你去拉她一把,不想那葉嬪害人的膽子太小,手一抓空,心又虛著,自己竟然搖搖晃晃地跌下去了。”一想起葉嬪掉入水裏那狼狽的模樣,就忍不住冷笑了幾分。
紅羅陪著笑了幾聲,“是呢,估計葉嬪想當妃子想瘋了,大白天的,也不知道避避嫌,自個兒倒掉了下去,那錦鯉池的水味道可是腥臭得很,她嗆了好幾口,這會兒人大概才清醒了。”
“這次不小心被本宮發現,以後她也不敢了,嫻妃自己也知道要防備著她這隻小母狼了。”
“不過娘娘,這樣一來,葉嬪整日像隻哈巴狗一樣跟著赫妃,嫻妃為了應付她,以前去延禧宮很是頻繁,恐怕以後不會經常去了。”
“她不傻,表麵上看起來憨厚可人,但是性命更重要,難道你叫她去延禧宮送命嗎?再說,今日,咱們看到的是葉嬪要推嫻妃下水,豈不知是赫妃在背後指使?上一次她利用恬貴人去刺激靜妃娘娘,用的也是借刀殺人的把式。”
重新倒了一杯茶,雙手遞給香琬,“娘娘一提起延禧宮那位,奴婢倒想起一事,昨日奴婢去領這個月的俸銀,在內務府遇到了景春,景春跟奴婢提起,赫妃在七王和七福晉進宮那日偶然在養心殿碰到了惠貴妃,好一頓說,那意思是要投靠惠貴妃呢,姿勢放得很低呢。”
一聽這話,饒有趣味地轉動著杯子,“嗯?她怎麼突然又記起這事了?”
“她的意思是寧貴妃娘娘之下有您和恪妃娘娘,她願意和嫻妃娘娘去扶持惠貴妃登上皇後寶座,她是害怕寧貴妃娘娘上位,結果,惠貴妃隻是笑而不語,並沒有回應她,隻是叫她快些回宮去,不耐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