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著替太後輕輕捶著腿,靜靜聽太後說著赫妃,偶爾插上一兩句,“許是赫妃想著貴妃娘娘和她同來自科爾沁草原,覺得心裏親切,這才對貴妃娘娘殷勤了些,不想天公不作美,不然貴妃娘娘那麼美,那粉色牡丹花也很配她呢!”
太後斜睨她一眼,“你是聰明人兒,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自己心裏的那點小算盤,赫妃自以為精明得很呢!”
看來太後什麼都懂,也不必她再多說什麼,輕輕轉了話題,“隻是熙月格格還小,那天雨那麼大,沾了水汽總是不好的,熙月格格畢竟是她的女兒,怎麼著也該多關心些,說到底,那乳娘照顧也不是很盡心。”那乳娘日日吃著宮裏的飯菜,身子健壯,哪有想跑快還跑不快的道理?無非就是看赫妃不關心,下人也就懈怠了。
“熙月很是可愛,隻是攤上這麼一個額娘,真是不幸,她赫妃心裏想的,無非是女兒家沒什麼用處,豈不知有些事情,還真得美人杯酒贏天下呢!男人,隻會硬碰硬,以柔克剛才是真本事。”她這樣說著,讓香琬不由想起太後當年和攝政王多爾袞那些傳聞,幼子孱弱,多虧攝政王一力扶持,他們母子才能走到今日。
不過太後就在眼前,想她老人家這些事,總是不合適,香琬忙強迫自己止住了這個念頭。
“太後娘娘說得是,不過或許那隻是咱們看到的,女兒是自己生的,總會疼的。”
“但願如此,哀家聽說你前幾天在禦花園辦了件案子?”
太後這樣一問,原本想隱瞞的事也隱瞞不住了,香琬欠了欠身子,“是,不過為了後宮和睦,臣妾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再者嫻妃沒受到什麼傷害,臣妾也讓葉嬪吃了落水的苦頭,等她醒了後,又狠狠訓斥了她一頓。”
“嗯,這事你處理得很好,隻是哀家一直想不明白,和赫妃走得近的人手腳怎麼總是這般不幹不淨?不由得讓哀家懷疑是不是都是她一手指使,這赫妃真就像是炸藥,隨時會翻騰出浪花來。”
乖巧地低了頭,“臣妾愚鈍,平日裏照顧玄燁已是無暇分心,對這種事,更是看不透。”
接過她遞過來的牛乳,喝了幾口,“你哪裏是看不透,你是不願意說而已,你想事情向來比別人更通透一些,隻是都記在心裏,不說也好,能按捺得住,才能成大器。”
“多謝太後娘娘謬讚,臣妾隻是守著規矩伺候在太後娘娘和皇上身邊罷了,其他的,都完全倚仗太後娘娘和皇上給予臣妾,臣妾小小女子,無需多想,也不該多想。”
“那你一定很納悶,哀家為何要重修坤寧宮,後宮久久沒有女主人,這才鬧出許多事情來,哀家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在考慮重立新後的事情,那天帶你們去參觀坤寧宮也是這個用意,那哀家問你,如若來日,寧貴妃和惠貴妃爭起後位來,你會支持誰?”
沒想到太後會這樣直白,絲毫沒有隱瞞,而且向她拋出的這個問題很是尖銳,她一時難以回答,寧貴妃在宮中侍奉時間最久,又育有二皇子,掌管六宮時間最長,但寧貴妃除了膽子小之外,胸襟不夠開闊,缺乏後者風範,但誰人都知,她和寧貴妃以姐妹相城,關係最是要好。
惠貴妃,入宮時間不長,平日裏碰頭的機會無非就是在請安的場合,沒有單獨接觸過,對她這個人不是很了解,唯一能確定的是太後心裏最看重惠貴妃,這從太後默許赫妃給惠貴妃簪花也可以看出來。
這個問題要是回答得不夠巧妙,將會直接影響太後對她的看法。
低頭沉吟了一番,“確立新後是大事,理應由太後娘娘和皇上做主,就算臣妾說了,也算不得數的,無論太後娘娘和皇上選哪一位貴妃娘娘做新後,臣妾都遵從太後娘娘和皇上的旨意,用心扶持新後,絕無二心。”
太後聽了她萬無一失的回答,定定看了她半天,猶自不甘心,繼續追問了一句:“哀家知道你向來很是懂事,從不質疑哀家和皇上的決定,但哀家最想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你說一句,哀家就隨意聽一句,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