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再看香琬星眸含淚,無語相看,繼而給她更多的溫柔。
刺繡著鴛鴦戲水的紗帳裏,溫柔輾轉的吻,在唇邊綻放出絢麗的花朵來。
白皙光滑的肩頭,似是微微喝醉的臉頰,柔柔披散在枕上的雲發,嬌嫩的唇瓣羞赧地咬著纖纖細指,雖已是做了額娘的人兒,仍然存留著一種少女的純真可愛。
肌膚相疊,兩情相悅,情動低語自糯白的齒間搖搖晃晃地溢出來。
閉眼感受著皇上的柔情蜜意,幾乎支撐不住,腕上套了赤金龍鳳鐲,緊緊拽了水紅色的的帶子,那帳上成雙成對的影子便微微蕩漾起來,回應著似這一屋的春意。
“皇上……”咬了下唇,垂著眸子不敢看他,隻是低低地喊出聲來。
輕輕擁抱著懷裏累極了的人兒,皇上還是舍不得放開過,濕潤的嘴唇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說著:“香琬,你怎麼可以這麼迷人,朕這樣抱著你還是不滿足,真想時時刻刻和你黏在一起。”
仰起頭,用帕子擦拭著皇上額頭上的汗珠,“皇上日日這樣,臣妾可消受不起,骨頭都要累散架了。”
“就屬你最矯情,這會消受不起了,剛才怎麼緊緊抱著朕不撒手?”
揚起小拳頭捶著他的胸口,臉上那抹紅色不但沒有消退,反而紅透了似的,“皇上總是這樣取笑臣妾,再這樣,臣妾不理您了!”說著背轉身不理她。
從背後將她圈在溫暖的懷抱裏,“你不理朕,那朕再不來了。”聽皇上這樣說,香琬怎麼肯,依戀地朝他懷裏鑽了鑽,緊緊貼著他的胸膛,“皇上不許走,也不許不來。”
吻了吻她香噴噴的長發,“好好好,朕不走就是。香琬,現下惠貴妃做了皇後,朕原本想著晉你為貴妃,皇額娘倒覺得你年紀輕,在這宮裏資曆淺,還想著再鍛煉你幾年,皇額娘也是為你好,等你資曆到了,其他人都會心服口服,朕思量了一番就答應了,不過,香琬,你要相信朕,總有一天,朕要將你推向貴妃之位,和朕並肩站立。”
和皇上並肩站立的不是隻有皇後一人嗎?
後宮和前朝有著太多絲絲縷縷理不清的複雜關係,太後是皇上的皇額娘,皇上不可能不顧及她的想法,也不能不顧及大臣的想法,或許貴妃是皇上能許諾給她的最好的歸宿。
回轉身回抱著深情說話的人,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感到一陣心安。“臣妾和玄燁的一切都倚仗皇上,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玄燁的皇阿瑪,皇上說什麼話,給臣妾什麼賞賜,臣妾都欣然接受,絕無其他的想法。”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太後娘娘對臣妾很好,臣妾感激不盡,又怎麼敢去奢求其他的東西呢?”
從打心底裏喜歡乃至愛慕著皇上之後,到後來有了玄燁,無論在太後那裏受了委屈,無論其他嬪妃多麼難相處,無論這後宮風雲詭譎,但香琬早已決定,為了皇上,要安心待在景仁宮,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陪伴皇上一生一世。
“向來隻有皇後才能稱朕為夫君,這宮中至高位子隻有一個,朕聽你方才那樣親切地稱朕為夫君,朕很是高興,很是欣喜,朕作為你的夫君,一定會護你周全,不讓任何人欺負了你去。”
香琬自然知道,皇上性子耿直,雖已親政多年,但在太後麵前永遠像是個孩子,他曾經率直地說要給香琬那個至高無上的皇後之位,彼時的太後沒有出言反對,隻是沉默。
沉默自然是心裏反對。
此次確立新後如此匆匆,大概也是太後聽聞宮裏流言紛亂,皇上對香琬的恩寵有增無減,景仁宮還親自養著一位阿哥,太後又知道皇上心裏的想法,這才快刀斬亂麻,趁著惠貴妃有孕,聯係朝中心腹,一舉將惠貴妃推上了皇後之位,不隻是斷了寧貴妃心裏的念想,也斷了香琬的路。
那晚從慈寧宮回來之後,左等右等,等不到皇上,香琬一顆心猛地墜到了穀底,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太後牢牢掌控著,自己就像是那精致籠子裏的小鳥,怎麼也撲騰不起來。
可是,皇上到底還是來了,這一番溫柔撫慰,早撫平了香琬的煩躁,讓香琬的心情如雨後初晴,陽光溫煦。
紅燭下,皇上灼灼的目光有如銀河飄帶上最明亮的星星,香琬披了衣服坐起來,下床找了一把小金剪來,“皇上,漢家民間夫妻有結發為盟的習俗,臣妾是漢人,願與皇上在規製之外行夫妻之禮,隻盼著能與皇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著輕輕剪下一縷頭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