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小純子送了周啟正出去,紅羅收拾著茶盞,瞅一眼愁眉苦臉的香琬,出聲勸道,“娘娘,婚姻大事需得兩情相悅,繡珠喜歡周侍衛,周侍衛卻無意於她,到底是咱們繡珠無福。”
“讓周啟正親自去跟繡珠講清楚,是有些殘忍,不過也隻有這樣,才好讓繡珠早點死了這顆心,長痛不如短痛啊。”
“都怪奴婢不好,沒有事先打聽好狀況,就以為能將他們兩人促成一對,到頭來讓娘娘白忙活了一場。”
“這件事不怪你,你也無須自責,繡珠正值情竇初開的年齡,周啟正隨便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心裏湧起無數個誤會,她傳達給咱們的信息自然是錯誤的,這會周啟正大概去鍾粹宮找她說話了,待會等她回來了,你們勸著她點。”
等景仁宮裏張羅著吃了午飯,香琬準備抱著玄燁歇午覺了,才見繡珠紅著眼眶回來了。
將玄燁交給乳娘帶下去,叫花束給她拿冰過的西瓜來解渴,又示意紅羅掏出帕子替她擦著頭上的汗,這才柔柔說著,“看你走得這樣急,天氣又熱,快吃塊西瓜涼快涼快。”
繡珠悶著頭,一看其他的小宮女都被支了出去,隻留了紅羅和花束陪著她,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再忍耐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眼見紅羅和花束勸不住,香琬所幸說道:“讓她哭吧,大哭一場心裏還能好受點,哭過之後也就忘記了。”
她這樣一說,繡珠哭得更凶,直到哭得聲嘶力竭,嘴裏還不忘嘟囔著,“小姐為了奴婢好,特意找周大哥來探問,可是周大哥竟然跑來說他不喜歡我,他怎麼可以不喜歡我?小姐對奴婢那麼好,完全可以下旨讓周大哥娶奴婢啊,小姐的旨意他不可能不聽。”
無奈地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周啟正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本宮怎麼能強人所難?再說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人家已經有了心上人,你自己也知道,你不可能強迫他娶你的,強扭的瓜不甜。”
“那,那奴婢可以嫁給周大哥做小妾啊,做小妾也可以,隻要能跟他在一起都可以。”繡珠耿了脖子抽泣著。
掌不住微微一哂,這繡珠心思怎這樣簡單?就算周啟正要納妾,也不會選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帶回家去。
“周啟正家底薄,現在連正妻的事都不敢考慮,哪還有心思娶小妾,本宮看你是傷心糊塗了。”
紅羅也走近了勸道,“我們繡珠模樣這麼好,怎麼可能沒有人喜歡?娘娘將你的事放在心上,以後為你謀個更好的夫家,怪隻怪他周啟正有眼無珠,欣賞不了我們繡珠的好,繡珠,你快別傷心了,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呢?”
繡珠斜睨著紅羅,越想越傷心,竟將這種不好的情緒撒到了紅羅身上,“紅羅姑姑淨會說風涼話,霍太醫對你那麼好,你怎麼會理解我的傷心?”
“我理解,我理解,不過娘娘肯定會幫你相看更好的,你就不要傷心了,免得惹皇上心煩。”紅羅自然不願跟她計較,隻是哭笑不得,不過她一說這話,繡珠看看香琬,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香琬看她情緒平複了許多,便囑咐花束去給她熱點飯菜,不想繡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著說道:“小姐,奴婢這次算是丟臉丟到家了,肯定有許多人知道奴婢上趕著嫁給周大哥,但周大哥不要奴婢的事情了,不知道他們在背後怎麼說奴婢呢,奴婢真的顏麵無存了。”
“周啟正做事一向有分寸,出了景仁宮不可能亂說話,再者誰要是敢亂說,本宮就叫人打爛他們的大嘴巴。”
“奴婢多謝小姐,紅羅姑姑以後要嫁人的,花束也有心上人,肯定要嫁出去,那奴婢,既然奴婢不能勉強周大哥娶奴婢,那奴婢就終生不嫁,永遠伺候小姐。”
“花束什麼時候也有心上人了?”
繡珠嘴一向快,聽到香琬這樣問,不加思索地答道:“花束喜歡的人是三少爺,她親口跟奴婢說的。”
一聽繡珠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花束早羞得撲了上來,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娘娘別信繡珠的,她就是信口胡謅,奴婢出身貧寒,怎麼能配得上三少爺呢?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與繡珠扭在一處,花束急得臉都紅了,一向伶牙俐齒,此時竟也結巴起來,就連耳根處都是紅的,香琬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在越描越黑?隻是不知道她什麼對國維有了情愫?按道理來說,最多也隻見了三次,再者國維已經訂了親,她縱然芳心暗許,但也隻能放在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