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搖搖頭,“寧貴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實在讓本宮不解,那皇貴妃現下雖有了胎兒,可承乾宮裏處處是病氣,她將二阿哥送了去,也不怕給二阿哥沾染一身病氣。”香琬說著,語氣裏帶了連自己也不曾覺察的關切。
自然了解她的軟心腸,紅羅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道:“雲珠告訴奴婢,寧貴妃娘娘是在賭,賭皇貴妃娘娘身子孱弱,不一定能平安產子,就算生下了孩兒,也不一定是皇子,寧貴妃娘娘說看皇貴妃娘娘肚子圓圓的,保不準是個格格呢!”
所以她為了討好皇貴妃,不惜將二阿哥送到皇貴妃身邊去,就是算定了皇貴妃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她有那份天大的福氣。
可是二阿哥不一樣,他的母妃是寧貴妃,在這宮中沒有明顯的過錯,且地位穩固,不像香琬遭到了皇上的厭棄,隻要皇上能時時記起他,疼愛他就是好事。
由此可見,寧貴妃是在下一盤大棋,她對二阿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如此重視,絕不僅僅是希望二阿哥以後成為親王,在她的心目中,有一個更高遠的目標。
為了她的兒子,她放棄了與香琬多年的姐妹情誼,現在又步步為營,鋌而走險。
可見,貪欲真的會讓一個人忘乎所以。
紅羅的聲音將香琬從思緒裏拉回到現實之中,“雲珠說那芬兒是寧貴妃娘娘的一個遠方親戚,幫寧貴妃娘娘辦完事之後,已被送回了科爾沁,倒是雲珠,因著從前在咱們景仁宮待過,寧貴妃娘娘現在很防備著她,有些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說起芬兒來,倒讓香琬想起,寧貴妃的這份心思其實在很早之前就存在了,隻不過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直到從將芬兒送到她身邊開始,才開始慢慢實施她的計劃。
隻是她與皇貴妃聯手製衡香琬,豈不知是她在利用皇貴妃還是皇貴妃在利用她。
倒難為了雲珠,夾在新主和舊主之間,難以做人。
“那是自然,雲珠和繡珠最要好,雖說是鍾粹宮的人,但好歹算是從咱們景仁宮出去的人,今日她能跟你說這麼多,已是盡力了,從今往後,不要再去找她了,免得招來寧貴妃對她的不滿。”
“是,娘娘。”紅羅認同地應了一聲。
主仆二人正在說話間,玄燁拿了寫好的字來請香琬過目,心事重重地問道:“額娘,為什麼最近皇阿瑪都不來陪兒臣玩耍了呢?兒臣寫了好多字想請皇阿瑪幫兒臣看看呐!”
孩子總是不諳世事的,他可能還不知道,皇上再也不會再來景仁宮,他的皇阿瑪此時忙著照顧皇貴妃,又怎麼會來陪他玩?
壓住奔湧上來的心酸,香琬將他摟入懷裏,“你皇阿瑪最近政務繁忙,所以沒時間來看你,如果你想念皇阿瑪,可以拿了你寫好的字去養心殿找你皇阿瑪,額娘叫潤芝姑姑陪著你去養心殿好不好?”
玄燁抬起頭,不解地問道:“那額娘為什麼不陪兒臣去養心殿呢?”
“額娘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有空了就陪你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與皇上之間錯綜複雜的感情,隻能嘴上敷衍著,又撫著玄燁的額頭語重心長地教導道:“玄燁,答應額娘一件事,在你皇阿瑪來看你之前,你要勤奮練字,努力讀書,那樣你皇阿瑪會很高興的,記住了嗎?”
似乎讀懂了她眼裏的那抹悲傷,玄燁懂事地點點頭,“嗯,額娘說的,兒臣都記住了。”
攬著玄燁,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個疼惜的吻,繼而倔強地抬起頭來,眼淚卻還是止不住落了下來。
紅羅見狀,心裏一酸,不忍再看下去,轉身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