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傻,怎麼會聽不出皇貴妃娘娘的話外之意?皇貴妃娘娘既然喜歡跟臣妾說那些話,不如再在兩位貴妃娘娘麵前說一遍,也好叫她們評判一番。”
平日裏,怡妃雖痛恨皇貴妃,也不會表現得如今日這樣明顯,簡直是在咄咄逼人了。
皇貴妃挺直了脊背坐著,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慌亂,似笑非笑地看向怡妃,“怡妃,你隻是妃位,而本宮僅位居皇後娘娘之下,是這後宮唯一的皇貴妃,你用這樣的語氣與本宮說話,就不怕本宮治你以下犯上之罪嗎?”
冷眼瞧著,香琬直想發笑,這就是她皇貴妃一貫的路數吧,利誘威逼,就是為了拉攏所有能拉攏的人。
她大概還不知道,她們一起晉封的前一天,嫻妃就與怡妃一同前往景仁宮,表示隻與香琬相互扶持。
故而,皇貴妃病急亂投醫,想要拉攏怡妃,卻是走了一步錯棋。
況且,下棋,從來不能悔棋。
“皇貴妃娘娘地位尊貴不假,可是現下宮裏誰人不知,您這個皇貴妃隻是名存實亡罷了,您是生養過四阿哥不錯,不過……”怡妃低頭,下意識地撫了撫平滑的小腹,“臣妾真如您所說,地位比您低微,不過臣妾現下懷了皇上的孩子,應該會比皇貴妃娘娘更受重視,娘娘想要威脅臣妾,還得問問皇上同意不同意呢!”
此話一出,皇貴妃臉上刹那間滑過一抹震驚,銀白細齒咬緊了下唇,不敢相信地失聲問出口:“你說什麼?”
“臣妾是說,臣妾已懷有皇嗣一月有餘,臣妾年輕,難免說錯話,無論臣妾哪裏做的不好,還請皇貴妃娘娘多加包涵!”
再看香琬,從始至終就沒有正眼看過她,而寧貴妃和嫻妃則是一臉戒備,皇貴妃這才覺察到,自己跟著怡妃走進來坐下,完全是冒失了,她們四人是一條戰線的,惟有她是外人。
白白地讓外人看了她的笑話。
“本宮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慢坐。”她勉強保持著皇貴妃的高貴姿態,由綠櫻攙扶著離開。
許是太過失意的緣故,香琬能看得出,皇貴妃的腳步虛浮著,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跌倒似的。
她一定是傷心透了吧,四阿哥才去世不久,宮中就有怡妃再度懷上皇嗣,而這怡妃之前又是萬萬不及她的,現在眼看著,也要比她在皇上得臉,這讓性子倔強的她如何能忍受?
不過,今日她所品嚐的一切苦果,都是她自己釀成的。
香琬不屑於去同情她。
皇貴妃一走,怡妃才將身上的刺收起來,羞澀地一笑。
“娘娘,臣妾失禮了,主要是她方才的話太氣人了,說什麼三位娘娘都育有子女,臣妾跟著娘娘們,很難會有出頭之日,說起臣妾與她同日進宮,總該有些情誼在的,如若多多走動,說不定還會有一線轉機,她當真以為這宮裏的妃嬪都像葉妃之徒滿目利益,任由她調度,難道就真沒有情誼在了嗎?”
知道她有喜,嫻妃本就敦厚,打心眼裏為怡妃高興,親自斟了一杯茶給她,“你看看你,都是快要做額娘的人了,頭三個月胎兒不穩定,你可要注意著些,千萬不要這樣情緒激動,跟那樣的人置什麼氣啊?”
怡妃慢悠悠抿了一口香茶,麵上現出心滿意足的神情來,“臣妾剛入宮,不見天日那會,怎麼不見她顧及一同進宮的情誼呢?現在眼看著身邊沒人了,就想盡辦法拉臣妾過去,臣妾去到她身邊,還不是要被當做箭頭使?臣妾可不傻。”
“怡妃有孕是好事,本宮在這裏先恭喜你了!”
“恭喜怡妃有孕,當真是苦盡甘來。”寧貴妃笑著附和道。
“多謝兩位貴妃娘娘,隻是臣妾方才說話難免衝動了些,不知她以後會不會伺機報複臣妾呢?”怡妃到底是年輕,有些壓不住場麵,皇貴妃前腳剛走,她就顯出擔憂之色來。
挑了一塊點心給她,香琬沉吟著說道:“今日之事,本就是皇貴妃沒有眼力見兒,一頭撲了進來,還正好撲到懷了身孕的你,她現在自救無力,應該沒什麼力氣來對付你,不過如此看來,她撐著病體四處走動,原來是為著給自己找幾個能用的人,不僅沒找到,還沒來由地讓人覺得膩煩,既然你不想見到她,這樣……”
香琬湊近怡妃,小聲交代了她幾句。
聽完香琬的打算,怡妃露出喜色來,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朝著三人福了福,“娘娘說的是,臣妾這就先回宮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