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執手
我現在每日最大的期盼便是看著時鍾，數著時間，等你下班。我喜歡這樣的等待，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 顏葵
顏葵出院那天，安小山直接將她接到他的寓所，她沒有拒絕。
過了這麼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安定是她最需要的。受傷的事，安小山隻字不問，他大約已猜到。
在安小山的寓所內，顏葵開始進出廚房，他挽起袖子炒菜的時候，她便立即將細鹽遞過去，以期他能誇她。
安小山卻總是能識破她的詭計，一本正經地說：“葵，你怎麼可以這麼乖呢？”
顏葵嘟著嘴說：“那當然啦。我是最棒的。”
表情純真得像二十年前的樣子，那時安小山和顏葵玩過家家，頤指氣使地說：“顏葵，你做大老婆；顏荷，你做小老婆。老婆們快過來伺候，相公累了一天了。”
顏葵聽了就會聽話地走過去，用小拳頭給安小山捶背，安小山得意地問：“我的大老婆怎麼可以這麼乖呢？”
顏葵翹著蘭花指，用唱戲的語調驕傲地說：“當然啦，我是最棒的。”
兩個人在促狹的客廳裏共同進餐的時候，安小山會故意說：“葵，牛肉你不喜歡吃吧？西紅柿你也不喜歡吃吧？還有這胡蘿卜，你也沒興趣吧？”
未等顏葵反應過來，安小山已經嚼得起勁，顏葵嬌嗔道：“我哪有說不喜歡嘛。”
看著顏葵用雙手托著腮幫假裝生氣的樣子，安小山笑不可抑。
安小山也嚐試帶著顏葵看電影，壓馬路，買地攤貨。
過馬路時，安小山牽著顏葵的手，知足而安樂。這是他夢想的生活，不管顏葵從前如何，他現在擁有了她。
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點錯呢？怎能以此抹殺她的全部？何況，他也不是沒做過糊塗事，可能他的風流韻事比她的還生動。
安小山問顏葵：“你滿意現在的生活嗎？”
顏葵說：“我現在每日最大的期盼便是看著時鍾，數著時間，等你下班。我喜歡這樣的等待，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怎麼聽著這麼肉麻呀。”安小山刮著顏葵的鼻子笑著說， “可是我愛聽。”
安小山有時會一邊在鏡子裏自我欣賞，一邊問：“葵，你覺得我帥不帥？”
顏葵砸著核桃，說：“你應該換個方式問，葵，你覺得我自戀不？”
安小山大笑，輕鬆的氣氛讓他覺得舒適，他能感到顏葵在很努力地融入他們的二人世界，沒有刻意，沒有做作。安小山說：“那你覺得我好不好？”
顏葵將剝好的核桃仁遞過去，說：“你看這核桃長得那麼醜陋，可是它的果實營養豐富呀。”
安小山問：“你這是誇讚還是詆毀呢？”
顏葵說：“誰讓你這麼自戀呢。”
兩人相視而笑，安小山從身後環住顏葵的腰說：“知道了。我不能比你還自戀，要和你一樣自戀。”
有時候安小山需要熬夜寫辯護詞，顏葵便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看書，望著他直立的背，台燈的光線微弱卻給房間添了幾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