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秦小七被身體的生物鍾喚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初夏的山上已經鬱鬱蔥蔥,偶有鳥兒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鳴聲,清脆了整個山頭。秦小七一身雪白運動衣快速穿梭在蒼翠之間,這是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呼吸著山野之氣,有種通體舒暢的舒服。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在少林寺,她雖一年隻回一次家,可是秦博達隻要有空就會去探望,偶爾也會陪她小住一兩天,他們總是在清晨爬上寺後最高的山峰,高聲長嘯,讓自己的聲音與回聲重合,直到滿山滿穀都被他們征服。
秦小七再回到“九天”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多鍾,阿賀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今天他特意穿了黑色西裝,沒有噴一點香水,甚至還戴上了墨鏡。誰知秦小七一見麵就把他墨鏡摘下來扔進了垃圾箱,然後目不斜視的進了辦公室。
秦小七的辦公室在酒吧的最裏麵,她特意囑咐了要注意隔音,現在果然聽不到外麵一點嘈雜聲。隻是本就寬大的老板椅在秦小七坐上之後更顯得寬大,她窩在裏麵也是甚不舒服,正想讓阿賀找個舒服點的椅子來時,一抬頭發現阿賀已經把椅子搬過來了。秦小七坐舒服了,就又不知道該幹嘛了,看著一旁杵著的阿賀,阿賀隻能看著虛無的前方,房間隔音太好,此時的安靜竟摻雜了一絲詭異的尷尬。
開會吧那就,秦小七還沒跟她的員工正式打過招呼呢。可阿賀提醒她說,酒吧黃昏時候才開始上班,所以現在沒有員工可以開會。秦小七被自己氣結,剛才進來時明明沒有見到人嘛。
“說說你自己吧”秦小七胡亂擺弄著一支筆,頭也不抬的說。
阿賀沒有想到秦小七會這麼問,一時竟不明白秦小七讓他說自己的什麼,是讓他表忠心呢還是要讓他介紹自己。其實秦小七隻是不想這麼安靜下去了,她隻想聽見點聲音。阿賀卻顯然要更加緊張一些,但畢竟頭腦靈活,就簡單介紹了自己的身世,生辰以及過往經曆,重點則口若懸河的誇讚了秦小七,又信誓旦旦地表達了自己的忠心日月可鑒。
“男人的忠心不是用嘴說出來的。”秦小七給阿賀的慷慨陳詞作了點評。“我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你學的這些俏皮話哄哄小姑娘可以,但是別指望我會吃這套。以後小心做事就好,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秦小七看見阿賀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了,“但是,你隻要是忠心的,替我辦好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阿賀點了一個仿佛千斤重的頭,抿著嘴唇不再言語。
秦小七為了緩解氣氛,又問阿賀為何會做“牛郎”這一行。阿賀竟突然靦腆了起來,揉著腦袋說他家裏條件不好,弟弟妹妹要讀書,媽媽因為爸爸的死而精神失常,治療也需要很大的花銷,來這裏就是覺得掙錢比較多,而且也快些。說起家人的時候,阿賀的臉上有種別樣的溫柔,畢竟隻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秦小七很希望她選的人沒有錯。
突然秦小七又想起昨晚阿展的事情,就問阿賀知不知道具體情況。阿賀雖是新人,但是這件事情著實鬧得很大,想不知道都難。“跟阿展好上的女人是三爺喜歡最久的一個,人家本是個安分的姑娘,隻因被三爺看上了就被威逼利誘的跟了他”,阿賀邊說邊看秦小七的臉色,秦小七給他一個但說無妨的眼神,他才繼續說下去。“三爺風流成性,常常對她不理不睬,而阿展是被派去保護那女人的,卻最終日久生情,二人在約定私奔的那天被逮個正著,阿展奮力逃出,那女人卻落在了三爺手裏。聽說阿展曾試圖救出那女的,這哪裏救得出嘛!”阿賀搖搖頭,接著說道,“傳言說阿展那次被打得昏死過去,又被丟了出去,三爺玩的是貓捉老鼠的遊戲,可是誰知阿展還真心愛這女人,明知道是陷阱是無果,可就是不放棄,每次都被打得很慘,那慘樣就是黑道上的兄弟看了都覺得唏噓。都說呢,以後就是死也不要去偷三爺的女人,哪怕是他丟了的女人呢。”
三哥秦浩龍是六個哥哥裏最好色,也是最無能的一個,每天遊手好閑,沾花惹草,典型的紈絝子弟品行。幸虧還有大哥秦浩天能夠壓住他,也替他擺平不少事端,不然這個花花公子捅出的簍子足夠秦博達打斷他兩條腿的了。
為了個女人搞出這麼大動靜,秦小七心想還真是秦浩龍的作風。
這也是秦氏集團的作風麼?秦小七心知肚明答案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