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 / 2)

秦小七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酒吧街,九天的招牌在大雪紛飛裏透著更加蠱惑人心的魅紅。

酒吧拐角處的小胡同裏遠遠傳出一陣砰砰的聲音,還有人低聲的呻吟,接著就是一個男人大聲的威脅與恐嚇的吼叫。阿賀領會到秦小七的眼神,加快腳步提前去製止了再次的暴行,等秦小七過去的時候隻看到被打的鼻青臉的周子默,還有一個人被塞到雪堆裏隻剩下屁股露在外麵,活像一隻鴕鳥,渾身顫抖得雪都不能停留。

這是秦小七第一次與周子默見麵,一個背著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另一個半躺在雪地上,嘴角的血滴滴落下,融化了地麵的積雪,而又被新的雪覆蓋,然後雪又被重新滴落的血融化,在靜默的時間裏如此周而複始。

阿賀向秦小七簡單的說明了緣由。周子默的朋友,也就是那個被塞在雪堆裏隻露著屁股的那個,是九天小有名氣的“牛郎”,偷了客人的錢,被人家找上門,要求給個說法。主管讓那人把錢交出來,可是都已經被他敗光了,周子默是陪他來的,也拿不出這麼多錢,所以最後也隻能陪著挨打了。

秦小七看著周子默覺得哪裏見過,忽而想起是自己去本地的財經大學的時候看過周子默的檔案,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滿臉鮮血,但是秦小七還是相信自己沒有認錯人。而說起秦小七去財經大學,那就是她的另一個計劃了。秦小七並非一個隻會舞刀弄棒的莽夫,當她對秦氏集團的了解越深,越發覺得自己要想保命或者有所作為必須立穩腳跟,而這第一步就是培養自己的心腹,安插自己的人,雖然這些人最後究竟怎麼用她還沒有具體想到,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樣必是防患於未然的方法。去財經大學的目的就是找個既頭腦好使懂得經濟,又能為自己所用的人,她要將他悄無聲息地安排進秦氏集團。周子默成績優異本就是她的候選人之一,隻不過她前段時間為了計劃營救張伯耗費了許多心力,對他的考察也就擱置了,並且這件事情不能假人之手,甚至阿賀她都要瞞過。

秦小七半彎下身子饒有趣味的看著周子默:眼神不錯,不卑不亢;長得也不錯,臉上的血巧妙地增加了幾分硬氣;身體沒有發抖,看來並不害怕,也不錯。秦小七很滿意。

周子默本來挨打就很憋火,這會卻被秦小七看得莫名其妙。他看不清秦小七背著光的麵貌,卻聞到一股涼絲絲的香氣,不屬於任何花香或果香,是從未聞過的味道。但是還沒等他辨認這香氣來,秦小七揮一揮手周圍的那些人就又拳腳相加的對他招呼過來,甚至比剛才出手更重。打了一陣,秦小七喊了句停,人群從周子默身上散開,這時雙眼已經被血糊住,他隻能看到一個身影彎下來在她麵前晃悠,然後就是一個聲音,問他打算怎麼還錢,還提議他也來做“牛郎”賣身還債。周子默覺得自己的下巴好像脫臼了,但還是擠出三個字“不可能”。然後那個聲音就輕輕的笑了,含著一種戲謔。

秦小七怕那群人下手太狠真把周子默打壞了,看了一眼發現都是皮外傷,好像還能再抗一下。她聽見“不可能”的回答時滿意的笑了,接著她就說,如果他不肯做的話,就得對他那個朋友下手了,畢竟這是那個人惹出來的事情,他本沒有理由跟著受罪的。可是周子默立即就表示了抗議,強調說會還錢,但是不許再打他的朋友。秦小七看著那個抖得不成樣子的屁股真為周子默不值,命人將那人像拔蘿卜一樣從雪堆裏拔出來,再塞給周子默一根棍子,如果他去打那個人,他就不用再挨打了,這件事情就跟他無關了。可是周子默丟下棍子,爬到那個人的身邊,又衝著秦小七說他不會這樣做,強調說錢會還,隻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