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衝遠見了喜道:“大嫂,你終於肯見我了。”
林影卻二話沒說,拉著梵沽然便又進了屋裏去,同時還說道:“你走吧!天哥囑咐過,不能為難你。隻是從現在開始,我們便再無交情可言。這依水山莊,你以後也不必再來了。如若再敢上來,別怪我不客氣。”
梵沽然回頭看了一眼聶衝遠,似有話要說,但卻仍然止住了。大門轟一聲關閉,連一個背影也沒給聶衝遠留下。
聶衝遠依然一動不動地跪在依水山莊門前,天氣酷寒,寒氣逼人,但他卻絲毫不覺。因為他冷地不是身體,而是心。
其實這樣的結果,在他刺出那一劍之時,他便已經知道。甚至這樣的結果比他想象中的更好一些,他本以為林影會像梵沽然一樣對他刀劍相向,所以他上這君山島,是抱著一顆必死之心而來的。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幕已至,寒氣更甚。大門依然沒有開,甚至連響聲也沒有發出一絲。聶衝遠還跪在門前,似乎他一跪下,就沒有再打算起來。他不求得到林影的原諒,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他隻是想在大哥古墓天墳前磕上一個頭,這是他來的本意。因為這世上隻是古墓天理解他,知道他也是被逼無奈。
人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己。
他也是江湖人,所以他也身不由己。有時,一旦失去,便無法挽回。他也知道這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並且永遠無法挽回。不僅是古墓天,還有梵沽然。
總之,無論已逝的,還是活著的,他都失去了。
夜越來越深,天越越冷,聶衝遠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無始有些迷糊起來。隱隱看到古墓天全身浴血地站在自己麵前,卻依然笑問道:“二弟,最近可還好麼?”
聶衝遠顯然也有些激動,問道:“大哥,對不起?”
古墓天笑道:“我一切都好,就是右臂時常痛得厲害。”
聶衝遠一聽到“右臂”二字,立馬惶恐起來,顫聲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大哥你殺了我吧!”
古墓天道:“殺了你,我也活不過來。又何必呢!死者安息,活者已矣!”
聶衝遠聽明白了他的話,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好照顧大嫂的。”
古墓天聽了緩緩笑了,隻是慢慢笑得臉就變了,突然便化作了梵沽然的麵龐。
梵沽然大嗬一聲:“狗賊,那裏走,看拳。”
聶衝遠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口中連連說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耳邊卻隱隱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二弟,你這又是何苦呢?”接著兩眼一閉,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