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山與唐亮三人逃下回雁峰,因怕遇著魔教之人,不敢走大路,卻走山間小路,一路逃遁,也不知走了多久,肚中饑渴。突然遇到一條河流,見河水清澈,忙上前捧來大喝幾口,果然清甜可口。
唐亮也就著河水,將臉上血汙洗幹淨。他見王仙山對這魔教妖女十分關心,心中不解,想著顧青屍首還在回雁峰,剛才走得太急,一時間竟未尋得,更加有氣,問道:“你和這妖女什麼關係,莫不是做了他們的奸細。”
王仙山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捧了一捧河水,輕輕淋在屍妖麵上。屍妖被水一澆,大聲咳嗽幾聲醒來,卻似做了一場夢,神情有幾分迷茫。她見自己滿身血汙,又見到王仙山,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昨晚之事,隻一把擁住王仙山哭道:“哥,我怎麼會在這兒?我是不是又殺人了……”一連問了數遍,王仙山卻不知該不該回答。
唐亮十分納罕,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仙山道:“她從小被梵屍千控製,訓練成了殺人工具。一旦入魔,便噬血成性,連自己也不認得。”
唐亮道:“噬血毒蠱。”
聽得這四字,王仙山突想欣喜起來,因為他已想到,當年為袁文解毒的,正是顧紅顏的父親顧青,用的也是唐門的手法,於是笑問道:“前輩,你是不是能解此毒?”
唐亮聽了麵有慚色,說道:“唐門雖然確有此術,可惜我資質愚鈍,並不曾習得。你大師姐的父親倒會此術,隻是……”
屍妖一聽此毒可解,立馬欣喜萬分,問道:“隻是什麼?”卻見到唐亮與王仙山的神情都十分難看,王仙山更是顯得有幾分尷尬。
王仙山頓了頓,才說道:“顧叔叔昨晚……昨晚已死於你手。”
屍妖如遭晴天霹靂,自己一直要尋找的人,卻被自己殺了,為何命運總是愛這般捉弄人。屍妖自言自語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沒指望成為一個正常人,那還不如死了幹淨。”說罷揚起右掌,便朝自己天靈蓋劈去。王仙山離得近,聽得這話,已有防備,急忙拉住:“冷靜,你冷靜一下,一定還有其它辦法的。”
屍妖冷笑道:“還有什麼辦法?嗬嗬!過不了多久,他又會找到我,到時候我無論遇到誰,還不是一並殺了,有法無法,還不一樣。”
唐亮久曆江湖,經驗豐富,見屍妖那神情,不似作偽,已有幾分相信,便說道:“辦法便不是沒有。家父生前對巫蠱之術頗有研究,家中典籍定有記載,隻是我一向不喜用毒和巫蠱之術,因此才知之不多。如待我回到唐門,仔細查找,定能解除你身上的噬血毒蠱。”
屍妖道:“川中唐門,此去甚遙,如何去得?我等恐還未到蜀地,便會被他們追上。”
王仙山道:“我們專走小道,躲開眾人,或許可以掩人耳目。”
屍妖搖搖頭道:“沒有用的,你不懂得。蠱有靈犀,大凡蠱術,蠱主與寄主身上皆有蠱蟲,能互通心意,所以蠱主才能隨心所欲控製寄主,為己所用。無論我走到哪裏,梵屍千都能找到我。如果我和你們一起,隻怕不到數日,我們三人定然會被他們所擒。”
唐亮想了想,說道:“要破此法,卻也不難。”
屍妖驚問道:“怎麼破法?”
唐亮道:“無論毒還是蠱,都要侵蝕心脈,方能生效。蠱蟲顯然是長期附於心脈之上,迷惑人心。要破此法,須用強勁內力將蠱蟲逼離心脈,強行壓製在其它地方。這樣在一段時間內,蠱蟲便不能生效,梵屍千也就應該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