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反目、同門相殘永遠都是人世間最可悲的兩件事。
沒有人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也很少有人敢直麵正視這兩件事。
即便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避免的地步,大多數人也一般會盡量保持克製,把雙方的傷害降到最低。畢竟人都是血肉之軀,都有自己的情感。在麵對一群夕日好友之時,又有多少人能真地下得了毒手?
袁文也是血肉之軀,也有自己的情感。他知道衡山上現在大部分的人都是自己以前的師弟,所以他並不想妄動殺念。他的目的一則是救人;二則是重振衡山派,讓衡山派重新走入正途。
他一直就討厭血光,更不願見到自己同門師兄弟的血,所以他並沒有像對付長沙幫一樣,選擇強攻。要想盡量避免血光,惟一的辦法就是智取。然而衡山上現在不乏亡命之徒,刀光劍影又是避免不了的。
如何在傷亡最小的情況上攻下衡山,這的確是一件傷腦筋的事。袁文等人思索再三,終於做了一個有些冒險的決定。
袁文現在已經來到了回雁峰下,但卻是孤身前來,隻帶了三柄劍。一柄是他就他平時自己用的劍,就提在他手上;還有兩柄插在背上,其中一柄便是七星劍,另外一柄卻是把十分普通的桃木劍。
自從賀方回來之後,彭科彪逐漸見識到了魔魂尋的厲害,竟然對七星劍也不怎麼懼怕了。於是他又下令:“隻要袁文等人敢在回雁峰周圍出現,便格殺勿論。”
他已有恃無恐,何況他最懼怕的袁文早已經被他廢掉,他絕不相信袁文僅僅幾個月就能恢複功力。
此時已是臘月初,年關將近,但袁文卻並沒有時間去準備過年,他還許多大事要去做。
冬風凜冽,浸人肺腑。
袁風身體並不覺得冷,他覺得冷的是心,因為他已經看到一大群衡山派的師弟正拿著兵器向他惡狠狠地撲來。
那些人衝到他十步之外,卻又都齊刷刷地立住了。其中一人說道:“二師兄,我們並不想與您為敵,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請您不要逼我們。大師叔說了,隻要你交出七星劍,他就放了大師姐,同時也不會再為難你們。”
袁文道:“我若交出了七星劍,他更要斬盡殺絕。也請你們不要逼我出手,我隻想上山與姓彭的做個了斷。”一邊說著,腳步卻不停,仍然往山頂走去。
眾師弟畢竟還是念著舊情,並不敢上前動手,隻得連連後退。倒是有許多彭科彪新收的江湖中人,與袁文絲毫交情也無,便大怒道:“你們這群膽小鬼,這麼多人還怕他幹甚?掌門可說了,後退者殺無赦。”
眾弟子一聽,果然愣住了,不敢再往後退,但也不敢第一個動手。
袁文知道避無可避,今日難免一戰,於是從懷中掏出一條黑紗巾,將自己眼睛蒙住,接著說道:“我不想見到你們的血,我也不想殺人,但你們也不要逼我殺你。”
眾師弟見袁文蒙眼相讓,心中更加慚愧,更加不敢上前廝殺。倒是那許多江湖中人見袁文如此狂傲,心中甚是不服,大怒道:“小子,找死。”說著一人飛身後袁文攻來。
袁文如若不知,並不出劍,也不躲閃,眾師弟都為他捏了一把汗。那人也搞不懂袁文是什麼意思,隻一味搶攻上來。誰知搶到袁文身前之時,袁文的身影卻突然不見了。他一招撲空,收勢不住,這時下額突然撞到一個什麼東西,隻聽“哢嚓”一聲,脖子竟然錯了位,歪到一邊去了,怎麼轉也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