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七月五日(2 / 3)

還有一件小事要講一下,我們的曆史課本對於那個不平等條約隻講了大的方麵,比如開放通商口岸、賠款多少等等,其實在那個條約中還有一個小小的條款,規定清朝皇帝要對那些與英國人合作、為英國人服務的華人實行大赦,這裏麵就包括了英國人招募的潮勇。潮勇是什麼?就是潮州的那些鴉片走私犯、海盜,他們當時負責給英國軍隊帶路乃至當兵打仗當炮灰,實際上就是地道的漢奸、賣國賊。在鴉片戰爭之後,為了保護這些人的利益,不平等條約裏還特意加了這樣一小條說不許清政府報複潮勇,意思就是要允許他們進行走私貿易。

此後,中國就進入漢奸鋪天蓋地的時代,一直到抗日戰爭的時候,漢奸多如牛毛,這一直是我們的一個重大傷痛。

剛才說到鴉片戰爭,說到漢奸,說到外國人來欺負我們,大家還知道第二次鴉片戰爭英法聯軍燒了我們的圓明園。其實英法強盜固然可恨,而我們自己的強盜一點兒也不輸給別人,別人跑到圓明園裏來搶走了一些東西,點了一把火,但最後其實整個圓明園是被我們自己監守自盜也好,還是怎麼樣也好,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比如民國時期那些稱霸一方的大軍閥都喜歡偷盜圓明園裏上好的漢白玉石料來蓋自己的墳墓。大家今天到圓明園看那幾根大石柱子,那是國恥,國恥是兩種原因造成的,一種當然是英法聯軍,另一種就是那些民族敗類,是那些民族敗類最終把圓明園毀成了這個模樣。

孫殿英盜掘東陵

1928年的今天,大軍閥孫殿英盜掘東陵,這事跟外國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全是中國人自己幹的。1928年7月的時候,二次北伐基本上已經結束,中國在這一年年底從名義上講算是徹底統一了,一個欣欣向榮的時期仿佛就要開始。但是就在這一年,大軍閥孫殿英盜掘了東陵。孫殿英土匪出身,小的時候就是一個小流氓,由於學習成績不好,考試過不了,他就放把火把私塾燒了,後來一路當土匪,到最後又建立了軍隊。他跟過張宗昌、跟過******、跟過閻錫山,還跟過日本人,總之是跟過各種各樣的人,是一個品質極為惡劣的人。

在1928年的這一天,孫殿英這個土匪賊性不改,竟然幹起了盜墓這種無恥勾當,公然開始盜取東陵。大家知道東陵是清朝曆代帝王後妃的陵墓,包括慈禧太後在內共一百多人都埋在那兒,所以那裏麵埋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孫殿英當時以演習為名,封鎖了東陵。其實最開始孫殿英隻是想砍點兒樹。因為他率領的軍隊其實是個雜牌軍,依附******也好,依附閻錫山也好,一直到後來跟日本人,其實都是不被重視的雜牌軍。他的軍餉也不夠,武器破爛,是最不入流的那種半土匪、半軍隊的隊伍。大家知道皇帝陵墓的綠化都是非常好的,那時候因為打仗,陵墓已經基本沒人管了,老百姓就砍了一些樹去賣。孫殿英就想,我也砍樹賣錢吧。但最後砍著砍著,孫殿英想:“我傻呀!這樹底下埋著那麼多財寶,我光砍樹幹嗎呀,幹脆把它占了。”於是他就對外說我的軍隊要演習,然後到處掛起標誌,說我們十二軍在此區域演習,所有人都不能進入。開始後他就想,誰最有錢呢?首先是慈禧太後,肯定墓裏有很多東西,然後就是康熙、乾隆,所以就選了這三個陵來盜。

他找了一個滿族人當向導,那個人比較熟悉東陵,於是首先找到慈禧太後的陵,把通往地下陵寢的正門炸開後就開始挖。這兒我就不多說了,大家看過很多細節。有記載說因為慈禧太後嘴裏含著夜明珠,他們就把屍體從棺木中拖出來找,不管慈禧太後這個人怎麼樣,我覺得這樣做也實在是太殘忍了!孫殿英率軍把慈禧太後的陵劫掠一空。慈禧太後的陵被打開的時候,還算是有組織的盜墓,第五師負責警戒,工兵負責炸開,支持部隊負責清點東西,拉出去三百多車財寶,大概隻有少數工兵偷偷摸摸地弄了幾顆小珍珠。但是等到炸開乾隆陵的時候,已經完全是無組織、無紀律的狀態,那部隊簡直就是土匪,所有的兵都衝進去,最後連孫殿英自己也控製不住,大家都是搶了東西就跑。其實如果不是這樣混亂的話,盜墓的事情還不容易被發現,最開始外界隻以為是土匪盜墓,這些跑出去的人也沒人承認是軍隊在盜墓。

直到有一天人們在北京看戲的時候,這件事兒才敗露了。這是真事兒,我覺得寫在電影的故事情節裏也很有意思。大家知道演戲的時候戲台底下很暗,隻有台上是亮的,這時候在一個包廂裏突然開始發光,大家都很奇怪這包廂裏的光是從哪兒來的。突然人們就看見一雙繡花鞋上有兩顆夜明珠,這夜明珠發出的光把那個包廂都給照亮了,大家看到這個馬上就聯想到,這樣的夜明珠必定是貢品,馬上就有人報警,警察馬上就把這個女的控製起來,詢問她,你腳上的繡花鞋哪兒來的?再一查這女的,原來是孫殿英十二軍下麵一個姓譚的師長的老婆,於是馬上把這個譚師長也控製住了。

東陵被盜案當時轟動全國,但是大家起初並不知道是軍隊自己幹的,窮盡老百姓的想象力也不會想到當時國家的軍隊竟然這麼不要臉,能幹出這種事情,一直以為就是一些土匪盜墓賊幹的。緊接著又在北平、天津、河北、山東等地連續抓到好多倒賣珍珠的人,或者到古玩店裏去賣,或者在市場上賣,都是十二軍中逃掉的那些士兵,把他們一一都抓起來了,那盜墓的事情肯定是這幫人幹的。於是大家就開始說,你孫殿英居然幹這種事兒,竟然炸開東陵去偷東西、搶東西。中央政府覺得自己跟北洋軍閥相比,跟過去所有那些舊軍閥相比,要文明、先進得多,沒想到竟出了盜墓這樣的事情,當時就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