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大堂前廳,此時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婦人正坐在客廳主位之上。隻見她一襲深青花色的袿衣,頭上別著墨綠珠釵,華貴中不失內斂,自是顯得溫文爾雅,儀態不凡。身後立著一左一右兩個華服的年輕侍女,正在給婦人緩緩地搖著扇子。左手下首是一個身著黑漆常服的弱冠年紀的年輕男子,儀表堂堂的端坐在偏坐之上,倒是有些英氣逼人。主位右邊的偏坐上,依次坐著兩個青年男子,為首的一個身著一襲白衣,麵容倒還有幾分俊秀,微笑間顯得風度翩翩;後麵一位身著青色長衫,一旁桌上置著一個精致的小藥箱,舉止倒顯得頗具儒雅。
此刻那身著白衣的公子哥正似在回話:“甄夫人,您也知道我爺爺和甄伯父也是故交了,今次呢,自是特地前來給您請安的。”
黑衣的年輕男子也側過頭,望向主位的華貴婦人道:“是啊,娘。西門公子實乃一番好意,這才特地的把他的摯友張公子請來的!”
華貴婦人搖了搖手,微笑地打斷道:“可能西門公子會意錯了,老申剛才是在問那位小神醫張公子!”說完一臉誠意的看向那位青衣儒雅的少年郎。此時那白衣男子自是臉有慍色,和那黑衣男子相視著對望一眼,似有交流,便不再言語。
這時,那青衣少年郎便微微躬身道:“甄夫人過譽了,神醫之名,小可實在是受之有愧。今日也正如西門兄所說,的確是不請自來,希望可以為甄夫人排憂解難。更何況在下本為醫者,遇上疑難雜症自是必感好奇。當然即為醫者,必要行善積德,濟世救人也正乃我輩的職責所在。”
華貴婦人不禁欽佩的鼓了鼓掌,颯然笑道:“張公子果然乃青年才俊,卓爾不凡!自不會辜負你父輩對你的諄諄教誨,以後必將大有所為!”
青衣少年拱手道:“謝夫人謬讚!如今即已來了,還望夫人告知那疫病的詳情,或是帶小可直去診治可好?”
“嗯,自是如此。若公子此番能將小婢治愈,老申便當以十金奉上!”華貴婦人淡然道。
眾人均大驚失色,此時一個聲音急道:“夫人此話當真?”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原來是坐在左首的那位白衣公子,此刻見眾人望來,也似有些難堪的報以假笑。特別是當黑衣男子看過來的時候,白衣公子明顯更為窘迫。
華貴婦人瞥了他一眼,凝視著青衣少年道:“我甄家說話,向來沒有半句虛言!”
青衣少年趕忙不停擺手,衝著華貴婦人急道:“夫人快別折殺小可了,如我父知曉,定是要當場打殺於我!”頓了頓又道:“小可看病,實乃天經地義之事,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倘若小可真能將姑娘治愈,而夫人又有此心,大可將錢財散餘窮苦百姓,我想以夫人之德,甄家的影響,必能號召更多的權貴士族救濟於民!”
華貴婦人站起身,微笑著凝視著青衣男子:“好,就依你!煩請張公子隨老身來吧!”說罷便自要起身。
忽地一名中年管事模樣的婦人匆匆而來,在華貴婦人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婦人麵有異色,小聲問那管事:“來人真是真麼說的?”管事婦人急忙應允的點頭。華貴婦人微微凝滯片刻,心中有了盤算,便朗聲道:“各位,今日老申便要多謝各位對甄家的厚愛了。這不,剛剛湊巧,田別駕義子也來造訪,還望各位多多擔待片刻!”於是又側過頭,衝著管事婦人頷首示意,管事婦人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白衣公子驚詫的望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也是一臉震驚的施以眼色。這時候華貴夫人看相一百年的黑衣青年道:“堯兒,還不快來娘身後!”黑衣青年點點頭,便起身隨之了。
少頃時候管事的婦人再次來了,後麵還跟著一個溫潤如玉,棱角分明的少年男子和一個禿頂的中年大漢。不用說,來人自是袁天下和他的跟班張三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