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下把那一疊入手甚涼的果盤捧在手裏,就在兩位伊人麵前靜靜的坐了下去。甄榮看著袁天下竟然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便左顧右盼的在床上想去找個蒲團之類的,正自翻索間,左腳腳踝便被袁天下一把抓住了。甄榮不由得驚叫了聲,雙手捂住了小巧的嘴巴,含羞偷望著袁天下。隻聽袁天下微笑道:“娘子不必找了!”然後捧起了那一疊葡萄,盛在兩位伊人麵前,賤嘻嘻的笑道:“接下來,小生便向兩位夫人彙報一下今日上午的情況!”
柳盈盈也是沒客氣,一伸手便是摘了三顆,一顆遞給了身旁的甄榮,另一顆丟到了自己的櫻桃小口裏,一邊笑著望向袁天下輕斥道:“少裝模作樣了,來聽夫人的話,乖乖把嘴張開,本夫人一定是百發百中的!”
袁天下有些鬱悶,看來自己又一次作繭自縛了!在柳盈盈威逼的眼神下,不得已張了口,便似有一道紫光,飛到了自己的口中。咬下去的一瞬,冰涼的汁水口中四溢的濺開,那感覺倒真是一種唯美的享受!袁天下心裏暖暖的,眼前這兩位伊人,哪一位拎到外麵便都是驚為天人的主兒,竟然就這樣都委身於自己,的確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福氣了!想到於此,忍不住便一左一右分別抓起一隻嫩嫩的小腳丫,在二女雙雙的驚呼中,湊上前去一一親了一口。
柳盈盈發癢驚叫:“作死呀,死色鬼!”
甄榮竟是直接倒在了胡床上,害羞的把頭蒙到了被子裏。
袁天下嘿嘿一笑,輕拍了一下甄榮,正色的道:“好了好了,兩位娘子請坐好,為夫這便要一本正經的跟你們彙報了!”
......
鄴城,虎威街,將軍府,盡皆一片祥和之景。但是那內裏的暗流,卻在不斷的湧動著。
大廳之中,袁紹自是跪坐在主位之上,身後立著兩個亭亭玉立的錦繡姑娘正在搖著長扇,給袁紹驅熱。不過袁紹此時的臉上,似笑非笑。環視了一圈下來,便自顧自的捧了個已經半剝開的石榴吃起來,全然不管在座的其他諸人。這一舉動,倒是讓在場的一眾近臣有些不知所以了。
庭中除了主位一共是設了六個座,而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袁紹的右手邊,為首的座上竟是空的,並無人來坐,可是其桌上依然擺滿了美酒,香茗和水果,倒像是專門在等候一個人似的。右邊二座,跪坐著審配,此刻正自低頭不語,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茶杯出奇。再往南邊便是逢紀,此時他正自獨飲,全然不管弦外事。袁紹的左手邊,為首的一人乃是田豐,此刻田豐表情也是有些難以言表,桌上的冰鎮水果和一旁的香茗美酒似乎是從未動過。挨著田豐而落座的是一個年約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乃是這並州別駕荀諶(chén),看他模樣似是有些風塵仆仆,應該是剛趕回來不久,此刻正在低著頭品著香茗。再往南,端坐著一個容貌奇特的男人,說他奇特是因為他臉頰微胖,身材卻精瘦的出奇,更加奇特的是眉頭竟是白的,皮膚也似是有些白淨,一眼看去倒也看不出多大年紀,他便是並州從事許攸了。此時許攸,模樣倒是和田豐有些相像,默不作聲間又透著詭異的微笑,微笑的時候臉頰左右兩邊的贅肉便會不停地來回搖晃著,甚是有趣。
這時候,忽地有侍從來報。袁紹示意侍從講話,侍從拜道:“代幽州牧沮大人已至,還請將軍定奪!”
袁紹抬起眉來,忽地哈哈一笑,罵道:“定奪個屁,快去請沮授速來!”
“諾!”侍從躬身而退,緩緩出了大廳,便疾馳而去。
廳中各人表情各異。除了袁紹,便以田豐最為尊貴,於是荀諶和許攸兩人便看向田豐,田豐卻是和剛才一般無二,依舊是麵帶微笑,靜靜的若有所思。而此刻的審配和逢紀似乎是相互對視了一瞬,便即分開來。不過很不不湊巧,這一舉一動正被袁紹盯了個一清二楚。也不道破,隻是嘴角莫名有了一道淺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