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義子袁綜(1 / 3)

且說那個看似猴精猴精的白麵書生模樣的年輕衙差,偷偷摸摸出了鄴縣府衙,繞過幾處危牆,便一路奔著北麵而去。速度還真是一點都不慢,腳下似是徐徐生風,猶如翅膀相助一般。途徑民宅的時候,竟是幾個縱跳,便輕輕鬆鬆上了屋頂,竟是無甚聲響。再一瞬的功夫,已然跳到對麵的屋脊之上了。由於抄的近路,且又是選擇這個點人煙稀少的街口跳躍。偶爾路上的幾個行人,大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像是天空中有鷹隼忽地從頭頂掠過,然後忽地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年輕衙差就這般抄近路的功夫,約莫奔了有盞茶的樣子,總算是到了虎威街的將軍府的後門。隻見他麵不紅,氣不喘的四麵又望了望,確定無人,便從腰間取了個腰牌模樣的物件拿出來晃了一晃,便徑直從後門進了去。後門的幾個看門的將士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又繼續目露凶光,全神貫注的繼續站崗了。

年輕衙役一路順著廊道而進,早有管事模樣的人通傳到袁紹那裏,隻見袁紹隨性的放下手中的毛筆,但是卻並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一句道:“讓袁綜直接來書房吧,我就在這裏等他!”

來人應了一聲:“諾!”便自躬身退出了房間。

袁紹仔細端詳著桌上的那幅竹簡畫卷,這張畫卷可是他自己畫的,直到方才才剛剛畫完。隻見三尺長的竹簡上,從右到左依次畫著:一隻蜷著尾巴的狐狸,把自己的臉龐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條細縫,好像是偷偷著觀察著一切。斜下方是一隻精瘦,但表情卻是猙獰的灰狼,腿腳上似乎是受了點傷,正自窩在草叢堆裏,此刻正自死死的盯著下方的那一隻體形碩大的威嚴的猛虎。老虎的神態不怒自威,霸氣凜然,但卻絲毫不把那隻枯瘦的餓狼放在眼裏,此時正自悠閑臥倒在河邊的大石上眺望著遠方的熱鬧。老虎身旁不遠的地方立著一隻麋鹿,像是剛剛在河邊喝了點水,此刻正在一旁自顧不暇的反身準備逃離。更遠處,是幾隻嬉戲的卷毛猴子正在哄搶著一隻羽毛光鮮的金絲雀。金絲雀看著似乎很是狼狽,腿腳上貌似還係著一根絲線,像是被禁錮了自由。由於強烈的掙紮而使得身旁掉落了幾根羽毛,無奈且淒涼。而那幾隻猴子正在爭搶著那根絲線罷了,卻是鬧得不可開交,你一拳我一腳的打鬥的很是厲害。而那隻威嚴的猛虎,瞧的便是這一處的風光,嘴角似乎帶著些許的弧度,隱隱帶笑。

袁紹此刻正自凝視著那隻鮮豔的金絲雀,嘴角間也不經意的泛起一絲笑容。不禁暗道:“如今群猴爭雀,猴群邊的麋鹿自可不用理會,倒是這隻受了傷的餓狼......“袁紹把視線移向那隻灰狼,凝視片刻方才道:”雖說其已經不足為懼,但如今卻如同有鯁在喉。”袁紹幽幽的拍了下桌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不除它不得已安心南下爭雀啊!”

這時候,門外傳來響動,袁紹心神一動,道了聲:“袁綜麼,進來吧!”

隻見門吱的一聲便開了,正是剛剛從縣衙回來的那個白麵書生模樣的年輕衙差。隻見他進門便跪拜道:“義父!”

“起來吧,又沒有外人!”袁紹抬抬手,側眼又道:“都打聽到什麼消息了?”

“諾!”袁綜應聲而起,恭恭敬敬的立在桌前兩丈之處,這才說道:“義父,果然如您所料,那劉闖還真有些貓膩,如果不是混在衙差當中,肯定是探聽不到這些往日的辛秘的!”

“哦?且說來聽聽!”

“據一個老衙差說那劉闖除了袁功曹失蹤一案、漳河祭祀河伯一案,出身也不甚幹淨,他這官身不是舉孝廉得來的,而是花了足足兩百萬錢買來的!”

“什麼時候買的?”袁紹追問道。

“據說是前任方縣令離職以後,他便到處去活動,然後就當上了鄴縣的縣令。嗯,屬下還查到,這個方縣令乃是本縣有名的大儒名叫方英,他是於熹平六年(公元177年)舉孝廉而入仕,後來做了鄴縣的縣令,一直到初平二年(公元191年)為止,辭官歸隱去了!”

“嗯?四年前,那豈不正是我入主冀州的時候?”

“這個......義父,我聽說他是由於其子不慎病故,因而悲痛至極才引咎歸隱的。”袁綜弱弱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