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別說老人此番一登場,女人似乎也清醒了一些,剛才若非老人及時出手,此刻她這裏已然就會破綻百出了。想到此間,不由得心念感激。
青衣人道了聲:“好!”繼而繼續說道:“原來嚴三哥乃是雜家的高才,小弟剛才倒有些失禮了!不過老實講,我佛家談的是境界,而你雜家卻說的是表象,出發的根本不同,因而理念會不同。我不否認你說的是事實,但我佛家也自有我佛家的理念。當年佛祖割肉喂鷹,又以身飼虎,說的便是一切生命形式都是平等的,而非特意的指正說人同鷹虎一般對等的。所以我說在我眼中,我看到的都是生命的形式罷了,而並非刻意去說人即是物,物即是人。人有思維,又能聞能言,又豈非是飛禽走獸,花草蟲魚?”
“嘿嘿,想不到你們佛家別的不行,詭辯倒是一套接著一套,怪不得如今也有這麼多信眾了!不過,就算你能掰倒天上去,我嚴三也不會信你!多說無益,我倒要看看你佛家的武學奇才是不是也和你們佛家的歪理有得一拚?”老人說罷不再遲疑,酒葫蘆猛地向空中拋去。
一時間,青衣人倒是有些納悶了。這葫蘆無非就是被挖空曬幹的容器罷了,莫不成還能當作兵器?心裏雖然很好奇,但自己為人一向謹慎,自然不會輕易的就範,於是見葫蘆直直被拋到自己的頭頂前,身子已然向右邊之地移了有半丈之遠。果不其然,那葫蘆似乎行到最高點的時候,突然倒轉了身子,變成瓶口向下了。
隨著老人一聲敕令,那葫蘆居然開始在空中轉了起來,先是緩緩而轉,可不到十息便快的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了。場中另兩人都不由變色,這份操控外物的功力的確令人心生佩服。
下一刻,葫蘆之中竟不知何時開始有白色的酒氣溢出,如同炊煙般嫋嫋而生,不一會兒,屋內已彌漫的滿是酒氣了。眾人看得驚奇,此刻眾人就感覺如同像是變戲法一般,身在雲端雲端,就連之前睡的死死的劉燕此刻也都悠悠轉醒了,不由得吮吸這空氣中的酒氣。
這時候,青衣人忽的暗道一聲:“不好,中了這老兒的奸計!”不由得閉氣凝神,有些憤怒的瞪向老人。老人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嘿嘿笑了一聲:“賢弟別怪小老兒使詐,你一個正當壯年的身子,來打我一個年老體弱的糟老頭子,小老兒難免會有些吃虧,因而便取個巧,趁著大家好奇的空當,往這空間之內撒點提神醒腦的酒氣。卻不知道,賢弟可還聞的習慣否?”
青衣人冷哼一聲,歎了口氣:“之前沒見你們師兄弟在江湖裏打過架,自是不曉得個中手法,著了道,也算我認栽。不過嚴老哥,不如把話說的敞亮些,什麼提神醒腦,分明是你知曉我修的佛家功法,在未練至大成以前,便極易受到外界紛擾而前功盡棄罷了。”
老人搖了搖頭,又是一聲敕令,那葫蘆慢慢朝老人飛了回去,其中似乎也已沒了酒水,隨著老人一揚手,葫蘆悠悠的已是飛回老人手中。老人笑了笑,這才又道:“我雖說聽聞你所練的是佛門大功法‘大悲咒’,但其實我在此之前並不知道你這門功夫遇酒便會大打折扣。至於如此做的原因,我剛才也說過了。賢弟莫非是忘了小老兒的名號?既然人稱‘酒鬼’那自也是離不開酒的,我說的提神醒腦並不是對你說,而是對我自己說的罷了!”老人說罷,將葫蘆又陡然拋給了床邊的徒弟劉燕,忽的又須眯了雙眼,麵向青衣人又道:“卻是不知老弟你是否已經把‘大悲咒’練到了大成之境了呢?”
“若想知道,來試試不就都清楚了麼!”
青衣人哼笑一聲,驟然朝劉燕掠去,那老人嗤笑一聲,也提氣而前,手中似乎帶著動作。卻見那葫蘆將到劉燕身前之際,卻又悠悠轉了個身,猛地又朝青衣人飛去,速度猶如疾風,風馳電掣的撞向青衣人。青衣人想要退避,此時卻似乎已然失了機會。妙就妙在這老頭兒像是能掐會算一般,竟然提前預留了一手,看來自己又大意了!想到此間,青衣人右手成爪蓄力急揮,隻聽得“碰”的一聲,葫蘆爆的四分五裂,留有半隻還殘存在青衣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