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呂布一行三人回到了落塌的小院,呂布帶著貂蟬跟陳宮道了別便要自行回去。走了不遠,便又是被一臉尷尬的陳宮叫住了:“將軍難道沒有什麼事要問屬下的麼?”
呂布沒能停住步伐,帶著貂蟬繼續前行著,馬上就要到達正房門前,邊走邊笑言:“哦?公台兄有何事不妨直言!”
但見陳宮依舊隻是佇立在院門口,而曾跟著自己一道進來。呂布這才發現了此處是自己和貂蟬專屬的二進院,若是沒有自己的命令,陳宮是不會跟著進來的,因而陳宮便隻能佇立在此處。想到此間,不由得停住腳步,讓貂蟬先行進去,然後回轉身來,這才對著站在院門口的陳宮拱手笑道:“公台兄不妨隨我進屋一敘!”
陳宮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半尺長的山羊胡,一腳便踏進院來,反身將院門也關上了。呂布等到陳宮走近了,這才推門而入。貂蟬已經自行去裏間了歸置收羅去了,呂布當先坐了下去又示意陳宮坐在長幾的另一側,陳宮應言便也坐下了。
“公台兄,這下總可以說了吧!”呂布似乎有還是沒怎麼喝過癮,見著桌上正放著一小壇,於是二話不說,酒蓋子輕輕一波,便應聲落地,仰脖便是灌了一大口,還真是和劉備那裏一般無二的粟米劣酒。要說往日,自己鐵定就連著壇子一並砸了,不過今時今日,這粟米酒竟是比任何酒都來的香甜。
“將軍是不是突然喜歡這粟米的劣酒了?”陳宮並沒有開門見山,而是看到呂布剛剛杯酒下腹那一刻舒爽的神情,於是微笑問道。
“啊!公台兄看出來了?我是覺得很多年沒喝過了,此時喝起來別有一番滋味,說它是瓊漿玉露也都不為過吧!”呂布一邊說著一邊又是灌了一大口,似乎很是滿足。
陳宮眼望著呂布,卻是略帶失望的搖了搖頭,沉吟道:“屬下倒是希望將軍對此時的現狀不滿,酒也如此,我倒是希冀將軍期待著來自西域的葡萄美酒,尤其是用那西域特有的夜光杯來喝!”
呂布不說話了,因為此時的陳宮眼神銳利,正似乎想要穿透自己的內心。
“將軍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以酒入正題?其實很簡單,因為將軍似乎對以往的追求不那麼高了,幾番下來,將軍可謂是破折不斷,因而對前途也失去了信心,所以才會沉醉於現如今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安於現狀!屬下是怕也許有一天真的就像你在席間對劉玄德說的那番話一樣,那我們一眾存在的意義卻又在哪裏?”陳宮雙眸緊緊盯著呂布,看樣子不止想要穿透他的內心,更想要刺破它警醒他,這樣才會令他清醒過來!
“對劉大耳說的那番話麼?”呂布自言自語,但見陳宮點了點頭,沉思起來。難道是,難道是:“......我甚至都已經想好,讓一眾兄弟把剩下的馬屁煮了吃了,而我便和貂蟬雙宿雙飛,歸隱山林!”是了,不然陳宮也不會說後麵那句他們一眾存在的意義。不過好在是在當時那種狀況下說的,若是眾將士知道,肯定會對自己大失所望吧!
想到此間,呂布便嘿嘿笑說道:“那其實是席間本將軍故意說給劉大耳說的幌子,不然那大耳其實並不好誆騙!”
隻見陳宮也隻是輕輕一笑,半尺長的胡子隨著下巴抖來抖去:“屬下希望也是如此,不然會寒了眾將士的心,尤其是還在關東的時候一早便跟隨將軍出生入死的那一幫弟兄!這便是屬下要說的第一件事,其實也隻是希望主公還記得當初的宏圖偉願:蕩平天下,逐鹿中原!”
呂布聞言,有些慚愧的點點頭。的確正如陳宮所說,的確是自己先前太過失落,以至於對現在的一切都變得十分滿足,安於現狀的確是活不長久的,尤其是一個勢力的安於現狀,等於就是放棄了逐鹿中原的那一天!
陳宮見目的似乎有些起色,於是也不說破,繼而又道:“其二,我們來談一談現如今的情況。眼下,我們表麵上是依附劉備的,我們自己當然會覺得劉備此人寬厚仁慈,猶如雪中送炭。不錯,這一點我不否認,不過另一點我希望將軍也能明白,劉備他也並不是一個傻子,更不會平白無故的接納我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