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幽州的易京,在那牢不可破,堅不可摧的易京城牆上,除了守城的一眾甲士外,還佇立著一道略顯孤寂的身影,看其服飾似乎是一個將官。他身披著一襲金色甲胄,麵容似乎有些疲倦,但神情依舊是堅定和決絕。
一陣清風迎麵輕輕地拂過,除了他身旁矗立的一丈三尺高的旌旗在不停地飄搖外,他自己連同身旁那些甲士,也都還是保持著原樣,不要說厚重的盔甲這小小的清風根本無法撼動,就連輕盈的睫毛都未能掀起一絲漣漪。眾甲士眼光灼灼,均是望向城東四裏外駐紮的那些軍營,除了略顯鄙夷之外,便是視死如歸的神色了。
身穿金色甲胄的中年將官先是瞥了眼不遠處的眾士卒的神情,再又望了望身邊的那一竿旌旗,白色的襯布上赫然是“公孫”兩個墨色隸書的鎖繡大字,不禁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這時他的身後走來兩個皆是四旬上下的中年人,看服飾一個身披甲胄,一個書生打扮,當是一武一文兩人。他們分別便是如今田楷和關靖。此時左邊書生打扮的人正向那個身穿金色甲胄的將官拱手道:“將軍!”
這裏是易京,位於冀州之北與幽州之南相互交接之地,由於南麵的易水流向似於一個“凹”形,再加上其北麵臨馬水,這就使得此地相當於是天然的四麵環水,而其又東據文安、南據鄭縣、西北據範陽,地理位置極其重要。簡單來說,此處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本來是平原,按理說一馬平川之地並不難攻,但天然的四水屏障,倒反而是幫了大忙,而且北地的士卒雖然彪悍,但盡皆不通水性,也因此隻能望水興歎。於是乎此地雖說被圍數月,但卻依然能夠堅挺非常。
自這裏建成到如今也不過兩月之餘,而這裏當真如一開始自己所料,不但堅持了數月而不倒,而且東麵和易水南邊的兩隻軍隊似乎數月以來拿易京並無任何辦法。這不但要歸功於自己的龜縮戰術,還要歸功於自己高瞻遠矚的屯田戰略,眼望著城東將此地牢牢圍住的四散的軍營以及軍營前猶如螻蟻一般雜亂無章到處晃動的士兵,公孫瓚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公孫瓚聽了,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還不夠高!我要再高五六米,然後其上建樓,我要把我的易侯府也搬上去!”
關靖聽完,嚇了一跳,驚道:“有田副將駐守這裏就萬無一失了。將軍何需親自鎮守這裏?”
“有老田在,我自然放心。不過經曆這幾次敗仗,將士們氣勢不足,我必要以身作則在前線坐鎮,以漲將士們的士氣。我若不在此,雖前有堅城,後有易水,但袁紹親來,還是會破城的。”公孫瓚說道這裏,歎了口氣。
關靖立時跪伏在地:“將軍英明神武,不日必能反攻袁紹逆賊!”
公孫瓚把關靖扶起來:“借卿吉言!”
此時,有軍士來報,嚴從事從漁陽回來,已至易侯府。
公孫瓚點了點頭,拍拍二人的肩膀,帶著親衛下樓而去。
易侯府,地處易京中央,不到一刻鍾,公孫瓚一行便騎馬而至。下了馬,公孫瓚徑直前往自己的書房而去。屋內早已有一個身穿灰衣的精瘦中年男子等候多時。
“公甫(嚴綱之兄嚴季,字公甫),你可算回來了,辦的如何了?”公孫瓚上前便抓住男子的雙手,激動的道。
“主公,辦妥了。我嚴季總算也是不辱使命。”精瘦的男子拜倒。
“那公孫度可說有什麼條件?”公孫瓚扶著嚴季坐下道。
“條件倒沒怎麼說,隻說還是像之前一樣互市就好。他的原話是:‘本侯不關心中原,隻想做遼東王。遼東富足,也不缺錢糧。你放心,我自不會落井下石來找你們麻煩。’”嚴季頓了頓,喝了一口茶水又道:“至於助我們出兵袁紹,他直接一口拒絕了。他還是那句話,就隻在乎他那一畝三分地,人不犯他他不犯人。”說完,便從懷裏淘出一張絲質的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