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沒想到,明月小樓後院卻別有洞天,相比前院要好上不少。穿過滿是花草的涼庭,四名婢女卻停在軒榭口,黃衫婢女道:“青竹,青梅你們兩個帶薛公子去西閣。這位公子請隨婢子這邊來。”
薛喬不解道:“我們不是一塊去見顧青姑娘麼?怎麼分開走呢?”
“是啊。”許未也摸不準原因。開口詢問道:“這位姑娘可否告知原因?不然我們可就原路折回了。”
“這個是小姐吩咐的,至於其他的,婢子確實不知道。”黃衫少女略帶歉意道。
許未望向薛喬,道:“去不去?”
“廢話,當然去了。”薛喬白了許未一眼,又道:“未哥兒,你一個男兒漢,還怕姑娘們把你吃了啊?”
“咯咯”在旁的青衫少女見薛喬說的風趣,不由笑出了聲。黃衫少女見了,眉頭微皺,瞪了她一眼:“青竹,不可無禮。”
青衫少女聞言立馬噤了聲,吐吐香舌,捂上了嘴。眉間的笑意卻沒消減。
許未頗尷尬了一會,抓抓頭,支吾道:“那個…請姑娘帶路吧。”
“請。”黃衫少女停在一間閣樓門口道。
許未抬眼瞧了瞧周圍,見四周僅此一間閣樓,想來閣樓的主人的身份肯定不凡,必定是顧青不錯了。許未手剛觸上門,轉過臉問道:“青藥姑娘不一起進去嗎?”
青藥愕然,旋即噗嗤一笑,又覺得這樣極不禮貌,忍住笑意道:“小姐請的是許公子,許公子也不想婢子進去礙事了吧。嘻嘻,婢子守著門就可。”
許未再度大窘,幹咳了一聲,推門進去了。心道這裏的女子怎麼個個都舌燦蓮花,舊社會的女子不應是矜持守禮,怎麼個個跟嘴上抹了油似的。
剛進門,許未就聞到一股香味。雕花青石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紅地衣,地衣直直延伸的地方是紫檀木桌椅,不遠的地方就放著塗金鏤花的銀熏球,正嫋嫋地吐著煙縷。許未往裏麵望了一眼,卻隻能看見描塗滿了花草的屏風,露出的一角僅僅能瞥見一個古色古香的書架和炭火通紅的火盆,粉牆上掛著一張當世名家陳旭的字帖。
“公子既然進來了,何不幹幹脆脆的走到顧青麵前。”
許未一陣頭大,幹笑道:“顧青姑娘的香閨真是別致啊。”許未繞過屏風,就見顧青坐在一張素雅的古琴前,一雙妙目上下打量著自己。不知是先前在前院彈琴花了些氣力,還是房間裏有些燥熱,顧青絕美的麵容上略有些暈紅,鼻尖也微微有些汗珠,果真美的有些驚心動魄。許未呆呆看了半響,才緩過神,自個坐了下來。心裏暗道離得遠點安全。
“桌上有現泡的雨後龍井,公子自便。”顧青輕撫了一下古琴,毫不在意剛剛許未灼灼的目光。“公子如何稱呼?”
“許未。”
“哦?果然是貴姓啊,在這許可是天家姓氏。”顧青有意無意的輕笑道。
“那顧青姑娘看我像皇子皇孫嗎?”許未聞言眉頭一挑,不動聲色道。
“像。”顧青很是認真的點點頭,嘴角卻溢出一絲頑皮。
“那還不快給我請安。”許未攤攤手道。
“咯咯,公子倒是個風趣的人。”顧青抿嘴一笑道。
許未看著顧青笑顏如花的模樣,一陣失神,暗罵了句禍水。諉接道:“對了,姑娘為何招我來,我那薛兄呢?”
顧青嘴角微翹,淺笑道:“你莫當別人都是傻子,薛公子與我還是有過幾麵之緣,他有幾斤幾兩我自然清楚。偏偏你願裝這傻吧。”
“這個…這個…”許未打個哈哈道:“這不是我那薛兄對姑娘魂牽夢繞,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然要幫一把。”
顧青聞言紅唇一嘟道:“顧青此舉隻不過尋個知音聊聊而已。公子這般做,壞了規矩不說,倒傷了顧青的心了。”說罷,本還有笑意的臉變的怨懟。
許未苦笑了一下,心道這女子怎麼變臉如此迅速,隻好道:“那在下在此向顧青姑娘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