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怎麼回事，高勁鬆為什麼會走到半道折了回來，是不是我們的行動被對方發現了，同誌們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說話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粗濃的眉毛，目光如電，掃視著橢圓形會議桌旁的每一個人。這裏是寧川縣環保局旁邊的舊辦公樓，新辦公樓建成後，這兒被政府收了回去，原本是打算用來存放稻穀，可今年黨中央取消了農業稅，農民不再交公糧，這棟樓被閑置了下來，除了看大門的一對老夫妻，到了晚上根本看不見人影。
不過從半個月前這裏又恢複了熱鬧，原因是這棟樓被四方城建公司租了下來，快入冬了，四方城建公司為了趕工期，從嶺西總部調來了一些工人，這裏成了他們的臨時住處。作為寧川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尹雪也是“斬鬼行動”領導人之一，不過她這個領導人隻是掛個名，不參加具體行動，隻有國安部門需要地方公安配合時，才通知她來開會。來參加會議之前尹雪根本沒想到，“斬鬼行動”指揮部居然選在了這裏，和四方城建集團的部分員工擠在一個辦公樓。
這裏人多眼雜，他們不怕暴露？尹雪想了一會隻能推測，或許四方城建公司會租這棟樓就是國安部門安排的。剛說話的中年人是省國安廳的，斬鬼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他在國安廳擔任什麼職務，叫什麼名字尹雪不知道，在這裏大家都叫他老黃。尹雪對麵坐著的是市國安局楊局長，上次她和許文東去寧海向市委李書記彙報新民會這個反動組織有關情況時見過一次。
剛楊局長介紹了上午國安部門在寧川縣城追蹤高勁鬆的情況，據楊局長介紹，他們的跟蹤很隱蔽，高勁鬆不可能發現，可奇怪的是高勁鬆駕車剛出寧川縣城，國安工作人員裝在高勁鬆身上的微型竊聽器傳來了高勁鬆和一個男人奇怪的對話，說是對話，其實隻有兩句話，剛反複播放了幾次。陌生男人說：“高先生，指揮部臨時通知，今天的聚會取消。”高勁鬆沒問為什麼，隻說了一聲是。
老黃的目光從在座的領導臉上緩緩掃過，見沒有人說話，老黃道：“同誌們，工作中出了問題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不知道自己哪兒出了問題，這才是最可怕的問題。”楊局長嘴唇動了動，迎上老黃的目光低下了頭。老黃道：“老楊，你有話要說？”楊局長道：“參加會議前，我和今天參加行動的同誌，按高勁鬆出城時走的路做了幾次模擬演練，演練的結果證明高勁鬆不可能發現我們在跟蹤他。”老黃冷哼一聲道：“演練結果，好，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高勁鬆為什麼會半途返回？”楊局長說不出話來。
尹雪沉吟了下道：“首長，我可以講幾句話嗎？”老黃看向她，笑道：“你說。”尹雪道：“我在想高勁鬆之所以半途返回，未必是他或者新民會的人發現同誌們在跟蹤高勁鬆，還有一個可能是新民會內部發生了什麼變化，而這個變化對新民會影響很大，足以影響新民會正常運行，才導致聚會取消？”尹雪說的也不無可能，倘若不是發生重大變化，像這種每月一次的重要聚會按常理不會臨時取消的。
老黃道：“證據？”尹雪道：“我是根據兩人的對話推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