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留著短發中等個頭的男子。話音未落,男青年驀地轉頭,“媽的,說誰呢?”短發男子起身整了下領帶,“我不跟沒素質的人說話。”男青年推開年輕女孩,幾步來到短發男子身前,上下打量著他,冷聲:“你不是中國人?”短發男子頭一揚道:“我現在是日本公民。”
男青年撇撇嘴道:“假洋鬼子!”短發男子臉上變色,“你說什麼?”男青年道:“好好的人不做,幹嘛去做狗呢?用我家老爺子的話說,你這種人要是生在戰爭年代,肯定是叛徒!”短發男子怒極反笑,“小子,你會為你今天的言行付出代價。”男青年冷冷道:“是嗎?我叫陳陽,從小到大我就沒為做過的事後悔,信不信老子現在揍你?”
身材魁梧的陳陽比短發男子還高出半個頭,心知打架自己肯定不是他對手,眼珠一轉,坐下對身旁的中年男子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短發男子說的是日語,陳陽閑時雖喜歡看看島國動作片,但對日語卻一竅不通,罵道:“媽的,說的什麼鳥語!”
許文東皺眉道:“他說:長野先生,這位陳先生是我們的對手通用公司派來的人,想阻止你去寧州投資,要不要通知駐明珠辦事處的工作人員來把他帶走?”明珠飛往金海的班次,每日隻有一班,要到下午4點。許文東現在坐的是飛往省城寧州的航班。
短發男子臉上變色,怔怔道:“你懂日語?”陳陽怒道:“小子,你有種!敢跟老子玩陰的!”握緊拳頭就要上前,許文東一把拉住他,陳陽側頭道:“幹嘛?”許文東道:“打了他,今天所有人都去不了寧州。”
陳陽怔了下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但仍是狠狠的瞪著短發男子。短發男子旁邊的中年人原已拿出電話,見短發男子忽像隻鬥敗的公雞,神情萎靡下來,疑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說的是日語,周圍坐著的幾個人估計是他的手下,望著短發男子也是一臉的疑惑。
許文東沉吟了下,用日語和中年人交流了起來。陳陽疑惑的望著他,這家夥也是假洋鬼子?隻見許文東和中年人聊了幾句,中年人笑著向許文東伸出了手,許文東笑著和他握了握手,兩人互相交換了名片。
許文東側頭對短發男子道:“你叫吳耀祖吧,身為翻譯人員,基本的職業要求準則你知道吧,你雖拿日本護照,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呢,你的根還在中國。你剛才那些話不是連他們一起罵進去了?”短發男子低著頭,臉陣紅陣白的變幻不定。
原來許文東和中年人交談時已表明了身份,不然中年人哪會這麼容易相信許文東。吳耀祖是華西雲州市人,前幾年到日本留學,區間結識了一個在日立集團工作的朋友,在朋友幫忙下,進了日立集團上班。時間長了,後來把自己國籍也改成了日本籍。
許文東又笑著和中年人說了幾句,回身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那邊中年人厲聲對吳耀祖說了幾句,吳耀祖臉上變色,低著頭連聲“嗨”個不停。
陳陽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指著過道邊上的座位,對女伴道:“你坐這兒!”年輕女孩雖不願意但看到陳陽不容置疑的目光,也隻好放棄和許文東調換位置的做法,乖乖的坐了下來。陳陽在許文東旁邊坐下,剛見許文東訓斥吳耀祖,吳耀祖低頭不敢回半句的樣子,陳陽覺得很爽,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哥們,怎麼稱呼?”
許文東道:“姓許。”陳陽道:“許哥做什麼的?”許文東道:“公務員。”陳陽怔了下,說道:“我說呢,許哥原來在我家老爺子手底下幹活?”許文東搖搖頭,“我在金海市政府上班。”陳陽打量著他,疑惑道:“不對啊,以你的年紀,怎會認識我家老爺子?”許文東笑道:“陳書記是你?”陳陽道:“是我家老爺子。”
之前見陳陽相貌和華西新省委書記陳敏敬很相像,許文東就已懷疑他的身份,後來他和吳耀祖爭論時脫口說出什麼用我家老爺子的話說雲雲,許文東對他的身份更懷疑了。現在聽到他親口承認,許文東笑了笑,掏出工作證給他看了看,陳陽拿著工作證瞪大眼望著許文東,豎起了大拇指:“許哥,你比我大不了多少,這……這……牛!比我牛!非常牛!”
把工作證還給許文東,轉頭對女伴道:“把我姐從國外買來送我家老爺子的香煙拿一條過來。”女郎起身拿起行李架上的旅行包,從裏取出一條香煙遞給陳陽。陳陽接過遞給許文東,“許哥,這條煙你拿去抽吧?”許文東笑道:“回家你怎麼跟陳書記交代?”陳陽道:“沒事,包裏還有。”許文東笑著接過。